第161章
“我在屋里守着春涧,你出去转两圈。”陶椿说。
陶桃大松一口气,她呦呵一声跑了,出门了又拐回来,说:“姐,你没婆婆,等你生了孩子,我去给你带孩子。”
陶椿作势要出去,“来,你继续守着。”
陶桃拔腿就跑。
陶椿哼一声,“带孩子带上瘾了?咋不知道享福呢?不像我,我就
知道享福。”说着,她把爬到床边的小丫头推两下,让她像个小乌龟一样四脚朝天,看她哼哼唧唧地要哭,她再给翻过来。
“真是磨人精。”陶椿脱掉棉鞋,把脚塞被窝里,这天可太冷了。
晌午,山上砍松枝的男人们回来了,在山上淌了半腿的雪,棉裤都是潮的,皮靴里也进雪打湿了。三个男人都冻得乌青脸,灌下去两碗老姜汤才缓过来。
“秋天没下雪的时候就该砍柴的。”陶椿说。
“活儿都挤在秋天做,那不是要累死人。”陶父说,“也要留点活儿在冬天,不然吃吃睡睡不干活,人都要懒死了。”
陶椿无话可说,这不是自讨苦吃?
“端菜端饭。”陶母喊,“把春涧也抱屋里去,我喂她吃蛋羹。”
鹅肉盛在砂锅里,连着火炉一起提进去,这顿饭没有摆饭桌,一家人围着火炉吃肉。
屋里光线暗,冬仙还点两个油盏拿进来,关上门,免得寒风进来了。
一屋子的肉香,砂锅里金黄浓郁的鹅汤咕噜咕噜冒小泡,鹅肉上挂的汤汁往下淌,映着火光,油光发亮,勾得人直咽口水。
邬常安的肚子不争气,响亮地咕噜一声,其他人发笑。
“动筷动筷。”陶青松挟个鹅腿放邬常安碗里,说:“你是咱家今年的新客,你吃鹅腿,另一个鹅腿是我二妹的,等翻出来了挟给她。”
“给我大嫂吃,她忙活半天。”陶椿看中鹅头了,她挟起鹅头放碗里,说:“我喜欢吃鹅头,大鹅的冠香。”
“一个鹅头能下二两酒,你给我挟跑了。”陶父笑眯眯说。
陶椿撞邬常安一下,说:“等你们不上山砍柴了,叫你女婿陪你喝,有他陪着,你能多喝半斤酒。”
邬常安点头,“等杀猪了,我陪爹喝。”
陶母坐在一旁喂小孙女,看一家热热闹闹的,她心里满足又平和,之前的提心吊胆都值了。
鹅冠肥而不腻,满是胶质,陶椿吃了一个仍觉得不满足。她撕下鹅头上紧致的皮,鹅皮里的油都炖出来了,入口黏嘴皮,一嚼满口香。吃了鹅皮拆开鹅头,吮出鹅脑,连汤一起吮了出来,还有鹅头的下冠皮,这个有点鹅冠的口感。
一个鹅头啃完,陶椿挟个鹅翅用手捏着吃,鹅翅油脂少,肉也少,炖入味了,一咬,皮和肉一起撕掉了。
“好香呀。”陶椿乐滋滋地说,“娘,鹅肉是不是炸过?”
“娘用鹅油炼了一大碗油,油渣捞出来了,她舀着热油往鹅皮上淋,只浇皮不炸肉,鹅皮淋成焦红色,皮里的油都炸出来了,鹅肉再剁块儿下锅炒。”冬仙说,“最后一碗鹅油变成两碗,炖出来的鹅肉吃着皮不腻人,像烤的猪蹄,是不是?”
陶椿连连点头,“咱家做菜最香的是咱娘啊。”
陶母听得心花怒放,她毫不谦虚地说:“我继承了你姥娘十成十的功力,你们还有得学。”
“对对对。”陶椿探头,“春涧吃饱了吗?她吃饱了你也来吃。”
“最后一勺了。”陶母把最后一勺蛋羹喂给孙女,她抱着孩子坐过来吃饭,“姑爷,还吃的惯吧?”
“太香了,我都啃一堆骨头了。”邬常安说,他给陶椿挟坨鹅肝,说:“我们明年也养群鹅吧?”
“你家的蛇不要了?”
“说不定能相安无事。”
“再说吧。”陶椿吃了鹅肝再挟一筷子鹅肠,鹅肠挂着汤汁,她一口吞下,鹅肠炖得面面的,但跟鹅肝相比,它又有点韧劲,要不是顾及还有其他人,她要把鹅肠都吃了。
锅里的肉吃没了一半,冬仙把泡发的粉条丢汤里,鹅汤有点肥,炖粉条正好。
鹅肉吃完,一人捞半碗粉条在碗里,粉条上挂着浓稠的肉汤,吹两下也顾不上烫嘴,一边嘶气,粉条已经进嘴了,最后碗底的汤也跟着进肚了。
陶椿吃得脸发红,鼻尖也冒汗了,这顿饭吃得太痛快了,肉吃没了,嘴巴里还是油润的香。
第71章 杀猪宰羊 哄娃累
“又飘雪了。”冬仙开门看见院里又落了一层白,她回头说:“青松,趁雪没下大,你们赶紧上山砍柴。 ”
“行。”陶青松站起来,“我去换鞋。”
邬常安同样往出走,说:“爹,我跟我大哥去砍松枝,你留家里。”
陶父一挥手,他不服老,偏要跟着一起上山。
邬常安回屋换上之前的衣鞋,见陶椿进来,他冲她笑。
“傻乐个啥。”陶椿拍上他的肩头,“砍松枝是不是爬树了?伤口疼不疼?”
邬常安惊喜,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明显的关心他,他起身抱住她,激动道:“我捂热了一颗鬼心。”
陶椿捶他一拳,“滚开。”
陶青松在喊了,邬常安放开她,目光划过她含嗔的眼睛,他一时情动,屏着气飞快凑过去亲上殷红的嘴巴,随即快步蹿出门。站在落雪的院子里,他长吁一口气,强忍着没去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