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你不听一听?”陵长问。
“我听也是瞎听,凑个人数罢了,多个会喘气的,有这功夫,我还不如回去铲屋后的雪。”邬常安摆手。
陵长看陶椿一眼,他笑着说:“邬老三跟我一样,娶了个能干的媳妇,少操多少心。”
邬常安心想他不如他,他没当上陵长。
年婶子不听他们贫嘴,她嫌外面冷,领着陶椿快步往家走。
“其他带着陶器和粉条回娘家的人回来了吗?”陶椿问。
“回来了五家,换回来三千一百多斤番薯和六十七斤米面,加上昨晚跟你们一起回来的陈李两家,米面多了一千二百六十斤。”年婶子说,“我昨晚跟你们陵长商量了,你一次换了一万多斤番薯回来,陵里奖励你一百斤米面和五十斤肉,米面待会儿直接叫邬老三驮回去,等杀了年猪再给你们分肉。”
陶椿“哇”一声,“婶子,你这让我干劲十足啊。”
“那你就使劲干。”
进门,屋里一暖,年婶子脱了狼皮袄甩椅子上,她不啰嗦,坐下直接问:“天气冷,换回来的番薯多,容易冻坏,你看哪天开始磨浆?”
“只要不下雪就能磨,就是不知道水够不够,磨这么多的番薯,要的水少不了。依我看干脆在磨盘旁边搭个灶,像杀猪烫毛的灶一样,锅用陶缸代替,用来煮雪水。”陶椿早有主意,她坐在炭盆边伸手烤火,继续说:“只要不下雪,洗出来的浆粉就晾在外面,晒不干就风干。就是下雪了麻烦,晾粉的簸箕要挪进屋,还要求屋里要通风,不然一直不干会捂出味。”
陵长推门进来正好听到这句话,他思索着说:“我带人搭个棚子出来,四面透风,能遮雨挡雪就行。”
“我看成,做粉条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不能糊弄,一开始弄就把各方面弄齐全了。”年婶子赞同,她有些后悔,说:“一开始做粉条的时候,我就该听陶椿的,安排人进山把烧的陶缸都挑出来。眼下雪厚了,再进山挑缸就费事了,只能再凑凑,家里缸多的人家腾一个出来。”
“等宰了猪羊要给老陶匠送肉,到时候我多安排几个人进山,叫他们把陶缸抬出来。”陵长说。
陶椿想到老陶匠,她琢磨着人死得快有一个月了,这时候就是被人发现也改变不了什么,她就没出声阻拦。
“对了,陵长,你家有苞谷酒吗?”陶椿搓手问,“我能不能再讨一囊酒……算了算了,我们陵里谁家擅长酿酒?我想多换点。”
“你要多少?我家就有,你搬一坛走。”年婶子发话,“青峰他爹每年都酿酒,每年都给我们送两三坛子,我们家没几个喝酒的,就是炒肉的时候用一点。”
陶椿晓得青峰他爹就是胡老,她趁机说:“我最近琢磨出一个锅子的吃法,叫火锅,熬火锅底料的时候要用酒,我去找胡老换一坛子好了。对了,婶子,今年的牛油能不能都给我?我要用来熬火锅料。”
“难怪我看你们带回来好几罐子牛油。”陵长说。
“那些牛油是帝陵的一个陵户,就是雪娘的兄弟替我买来的,我做了火锅底料再卖给他们,到时候顺带把陵里没卖完的罐子卖出去。”陶椿说,“我这个生意要是能做长久,明年我们烧陶就多烧小陶罐,我能帮忙卖出去。”
陵长跟年婶子对视一眼,老两口俱是欣喜,粉条的做法有可能泄露出去,烧陶是外人如何都学不走的,这是安庆公主陵的根本,他们还是很看重陶器的销路的。
陵长立马拍板说:“牛油都留给你,还要啥?苞谷酒是吧?直接从我家搬,待会儿让邬老三搬两坛子回去。”
“还有缺的吗?”年婶子问。
“没了,辣椒和花椒之类的,我自己找陵里的人换。”陶椿说。
“路上的雪可厚了,你出门不方便,等灶缠好,棚子搭好,洗番薯磨浆的时候,我跟陵里的人提一嘴,让她们给你凑一凑,辣椒和花椒家家户户都有。”年婶子握着陶椿的手拍了拍,她高兴道:“你简直是为了我们公主陵来的。”
“明年说不准就不用去抱月山了,可算是不用受那帮龟孙的气了。”陵长浑身畅快,他开门出去喊一声,“家全,搬两坛酒给邬老三送去,再称一百斤米面给他。”
“家里不缺米,要面。”陶椿赶忙说。
“一百斤面,不要米。”陵长跟着改
口。
第79章 酒后 贪欢
邬常安和刀疤脸一个扛一个驮,在雪地里来回三趟才把东西驮完,他在家把东西收拾好,熏鹅挂房梁上,面粉倒进空荡荡的面缸,辣椒和花椒都放仓房里,牛油埋雪堆里冻着……最后烧一锅雪水,他把夫妻俩换下来的脏衣裳泡水盆里,打算接了人回来再洗。
“这是啥玩意?”邬常安看见地上掉了个长条的白色皮子,干硬干硬的,像是晒干的鱼鳔,他想着扔了喂狗,丢手之前对着光看见上面细密的划痕,不像是胡乱夹在衣裳里的。他拐回去从洗衣盆里捞出陶椿的衣裳一阵翻找,又发现了一个,已经泡软了,像个套子。他倒出里面的水,又冲洗一下搭在椅背上,喊上刀疤脸,他出门去接陶椿。
陵长家在做午饭了,掌勺的是胡家全的媳妇,她晓得公婆看重陶椿,看见邬常安进来,她探头说:“邬老三,你们两口子晌午在我们家吃饭,我已经在做饭了,多抓两把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