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笑什么?我实话实说罢了。”陶椿脸热。
  “等你想了,我还伺候你。”
  “那你……”
  邬常安一时默然,他安静了好一会儿,斟酌着说:“我不瞒你,我有感觉也有冲动,但我解开你的衣扣想要抚摸亲吻的时候,我心里难受,有点恶心我自己……”
  “你觉得对不起我。”陶椿指出问题。
  是的,邬常安还不能接受“陶椿”的身体成为另一个他喜欢的人,他如果放纵自己沉迷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体上,他厌恶自己也恶心自己,太恶心了。
  喝酒了,到了这个地步还能约束自己,陶椿心生佩服,她遇到情种了。
  “下次……算了,没有下次了。”陶椿不想为难他。
  “别啊。”邬常安抱住她,“这种方式我可以的,只要不让我有很强的感觉我就不难受。”
  “你骗我。”陶椿捏住他的嘴巴,“你都不能进去,还能接受用嘴巴?这不是说胡话嘛。”
  邬常安深吸一口气,他一头埋她身上,又多吸几口气才忍着羞耻小声说:“能接受,你会舒服,会发出声音,我听见你的声音会激动……”他看不见她,他的身体没有真实的感觉,他就有种没有背叛她的感觉。
  陶椿捶他一拳,好变态。
  邬常安满脸通红,他支支吾吾说:“就这样好吧?你能快活,我也能快活。”
  陶椿当然没有异议,“你真不觉得勉强?心里不难受?”
  “不勉强。”他想让她快活,想让她体会到这个滋味,乐于伺候她,就能接受这个事。
  陶椿抱住他,低声说:“我也不勉强你,我们慢慢来,可能再过一年、两年…五年,你会适应我们的存在,一个魂和另一个身体铸就的是第三个人,你眼前的我就是这第三个人。当我进入这具身体的那一刻,我就不再是之前的我,我接受了你跟她的婚约,也接受了她的爹娘兄长,之后我的行为都是受她的过往制约,我跟她是分不开的,我的身上会带有她的印记。这就像制陶,没进窑之前,一个碗坯和一个盆坯合而为一捏成了一个罐子,盆坯成了罐身,碗坯成了盖子,铸就了一个新的陶器。”
  邬常安恍然大悟,脑子里的迷雾被风吹散了,他怔怔地说:“现在的你就是这个罐子。”
  “对呀。”
  “你让我想想。”
  “你记住跟你相处的是个罐子而不是个碗就行了,有了这个念头,其他的都交给时间。”陶椿乐观地说,“我又不急,你别勉强自己。”
  “你对我真好。”邬常安感动。
  陶椿:……
  这个结论从哪儿得出来的?
  “你会宽慰我,而不是一直追问我,更没有骂我。”说实在的,他从她身体里退出来的时候,他焦虑又不安,他担心她会失望难受,一时慌了神才有以手口代之的念头。她问他有没有难受,他一开始顾及不到自己,后来她有了欢愉的反应,他的身体也跟着有了回应。能不能接受,会不会难受,这两个问题没被触及就忽略了。
  “我的耐心都给你了。”陶椿拍着他的胸口说。
  “才不是,你对其他人也很有耐心,除了李老毒一家。”邬常安觉得她就是挺有耐心的一个人,胆大心细,敢徐徐图之。
  提及李老毒,陶椿想起他之前假设他死了之后魂附在李铁斧的儿子们身上,她心里蠢蠢欲动的念头陡然被浇灭了。
  屋里黑漆漆的,陶椿判断天已经黑了,她推他,说:“把晌午剩的鸡肉热一热,我饿了。”
  邬常安闻言掀开被子下床,他摸黑在地上捡起裤子穿上,身上有衣裳了,他拿起火折子点燃油盏,目光触及椅子上的碗,他赶忙端出去倒了。
  “羊肠套别扔了。”陶椿说。
  “噢,这是羊肠啊?”邬常安去墙根下抓一撮雪把碗搓一搓,末了把碗拿进去放床底下,套子搭椅背上晾着。
  陶椿看看套子又看看他,给他戴的时候屋里光线昏暗,她看不真切,最大的感受是他这个体格子没白瞎,长了个好家伙。
  “我去做饭。”邬常安气息不匀地跑了。
  陶椿大笑三声,她倒在床上细细回味,她主动突破自己的又一层防线,没有后
  悔,她感觉自己又轻松了些……正琢磨着,她听见屋外响起一道气急败坏的骂声。
  “出啥事了?”她大声问。
  “狗把鸡肉吃了,砂锅里舔得干干净净的,一点汤都没留。”邬常安生气,“它们还会偷嘴了,要挨打。”
  “哎呀,它们饿了嘛,吃了就吃了,我们再重新煮饭。”陶椿心情好,一点不带燥的,她坐起来说:“那我们煮点粉条汤好了,我起来给你帮忙。”
  “不要不要,你别起来了,我一个人能做。”邬常安制止。
  他出去扒一筐雪,先烧一锅热水,舀两瓢热水泡粉条,剩下的烧开把砂锅和碗筷丢进去煮。
  陶椿一个人在床上发呆,瞌睡突然来了,她就蒙着被子睡一觉,再醒来是被喊醒的。
  “饭好了,吃了再睡。”邬常安挑高灯芯让火苗大一点,他放下签子去盆里拧干布巾子,说:“你擦擦手,我把饭端过来,你就坐床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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