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我当初要是没动这个歪心思，肯定不会出现在这些事儿，我儿子也不会被招来的蛇害了，那时候啊，我脑子里只有儿子成家这一件事，我就不信那个黑疙瘩埋在墙角就能改什么风水，让我儿子身体变好，所以我就没当回事。
  谁知道那东西还活了，还长得那么大，所以，大爷觉得人心不足贪心不满，无非是自己害了自己罢了，与外人又有啥关系。”
  叶晓媚垂暮，他算是明白为什么那天儿子放火要熏蛇洞的时候，他情绪那么激动。
  许是在那一刻他激起了内心的愧疚，也信了老薛当年说的血债的话，所以他才竭力阻止人打杀蛇。
  恐怕牛大帅的儿子到死也不知道自己老爹埋藏在心里的这个秘密。
  “那后来呢，之前听你说建新房娶媳妇的。”叶晓媚把手放在炉肚的火苗上烤了烤。
  外头的雪越下越大，很快实现所到之处都是天地相接的白茫茫一片。
  牛大帅使劲搓了一把脸，双手插进袖筒里，一脸无奈的说道：
  “打算再给他找个媳妇儿，是大庆村的一个寡妇，带着个小女儿，我这些年攒的钱打算全拿出来建房还有丫头的彩礼，我就想着，往后不能亏待了这儿媳妇，再也不干那亏心事了，谁知道事情谈成了日子都定在了回春转暖的四月份……都怪我。”
  后来，他儿子就没了，这话叶大爷没说出口，但是看他呜咽的样子就清楚了。
  叶晓媚转变了话题：“牛大爷，听人说你还有俩闺女呢，逢年过节的都能来看看你，也不定非得是儿子传宗接代，世界上没儿子的多了去了。”
  牛大爷擤了一下鼻涕，顺手抹在了柴火上：“是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启军这孩子不错，过年回来吧。”
  “说是有探亲假会回来的。”叶晓媚有一句没一句的烤着火和老大爷闲聊着。
  不过，说来也是，这还有四天不到的时间就过年了，马启军怎么连个信儿都没有？
  啥时候回来至少打个电话吧。
  她打过去几次有一大半的时候马启军都在开会，要不就在训练场。
  “回来就好，马家能有你这样的儿媳妇也是他们修来的福，就是那王兰我瞧着不咋地……”
  说着，牛大爷背着手起身，没入了大雪里，从墙根拿了个扫把开始扫雪。
  叶晓媚看直了，这雪这么大怎么能扫的干净？
  扫完了这块扫那块，身后那块又落了雪。
  “我婆婆怎么了？”叶晓媚蹲在门口看着牛大爷扫雪，其实他可能只是想找点事情做，这样人心就不会总停留在痛苦的记忆里了。
  没几分钟，牛大爷的肩膀上头上都挂满了雪，他却一直转着圈的来回扫：
  “以前对你印象不好，都是王兰你那婆婆在外头说的，我呢就认为你真是那种好吃懒做不顾家的媳妇，不过，倒是让我老了老了懂了个道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人心隔肚皮呀。”
  叶晓媚心里冷哼，这些她早就知道，若不是不在乎自己在别人眼里的看法，她早就跟王兰撕破脸了。
  牛大爷突然自嘲道：“就比如我这样的，别人都说我老实巴交是个好人，以前给人阉猪的时候，要是人家手头没钱，我不要这钱也干，就当是帮忙了，所以啊，丫头你以后走上社会可要多长个心眼，看上去是好人的人，未必干净，人心太复杂了。”
  叶晓媚心里咯噔一下。
  就在快中午的时候，一震嗡鸣的摩托车声戛然而至，刹车导致车轮连着泥土和雪花一起崩飞腾起来。
  刘志华脚步没站稳，脱下头盔怒道：
  “妈的，那家伙说是治不好了，现在派出所的人都在帮忙找他家属，你认识他，这回你可不能兜着瞒着，找不到那老头的家属，我就得负责，你可不能看着我被害啊，大不了，你儿子的事情我愿意赔付一部分慰问金。”
  第403章 包工头成了给人收尸的了
  叶晓媚微微一怔：“没法救了？”
  “不错，送到医院就口吐白沫了。”
  刘志华把摩托车扎上腿，拍了拍肩膀头上的雪。
  牛大帅拎着扫帚僵持在原地，一脸愁容双手摊开：“我也不知道啊，十年前他只说自己姓袁，连大名我都不知道，他是个游历的方士，我也不知道他家是哪儿的。”
  此话一出，刘志华整个人都石化了，这特么咋办：
  “不知道？那怎么办？我总不能带个工程队就光负责给人收尸去了吧。”
  这下，刘志华整个人都疯了一样，使劲抓挠了几下自己的头皮，一跺脚骂了一句：
  “我特么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是。”
  说完，带上头盔骑上，咬牙切齿的踹响了摩托车，掉头就走。
  摩托车刚转过头来，他好似想到了什么：
  “对了，方才那个大癞蛤蟆呢？是不是跑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叶晓媚的，牛大爷吓得脸色跟死人似的，另一个所谓的大神直接倒地不起，因为他心知肚明，当时就叶晓媚还算冷静。
  “跑了。”叶晓媚就俩字儿。
  不知道刘志华是最近被蛇啊蛤蟆什么的给吓的，气的跟见到了杀父仇人似的：
  “妈的，老子这回给它往死里挖，我就不信我这工期完不成，我特么从矿上找几个雷管炸它个狗日的。”
  噗啦啦，摩托车的尾气发出大粗屁的声音，一道带着浓郁柴油味的狼烟过后，刘志华消失在了茫茫大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