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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嫁给黑心权宦 第52节

  “里面人呢?”桓昱颤声问道。
  “回主君,侍、侍中大人在奴婢闻声赶来时,已经不在殿内了。”
  “不在殿内?”桓越急了,“还有一个呢!”
  “那,那女郎,应该还在殿中,只是……”回话的侍婢浑身抖得像个筛子,“内殿到处是血,奴婢,奴婢不敢去看……”
  “废物!”桓越一把将她推开,大步迈入殿内。
  只见殿中纱幔破碎,香炉倾倒,四处狼藉混乱,洒落的血迹一路沿至内殿。
  桓越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切。
  这短短的一会儿,宁晏礼究竟做了什么?
  他扯开纱帐,看到榻上的女子,裙角虽有血迹但却不多,于是伸手去探鼻息。
  感受到扑在指间的温热,桓越瞪大了双眼。
  居然没死,只是昏了。
  那这么多血是谁的?
  “主君——”又一个下人匆匆跑来,上气不接下气道:“主君!侍中大人此刻在府门外,正要离开!”
  “什么?”桓昱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时,桓越又从殿内疾*步而出,“父亲!这血是宁晏礼的!”
  “你又在说什么?”桓昱顿时只觉脑中嗡嗡鸣响。
  宁晏礼怎么会受伤?
  “快!”他急道:“快去请宁侍中留步!”
  当桓府一大群人赶到府门外时,黑甲军已整齐待发,宁晏礼一行正要离去。
  桓昱急忙上前,在车驾旁拦道:“怀谦请留步!”
  一旁的鹤觞兜转马头,冷眼睨向桓昱:“大人乏了,要回去歇息了,尚书大人若还有事,可明日与大人在朝中相谈。”
  鹤觞话音生冷,把桓昱呛得一愣,一旁桓越见了却不让了,刚要上前呵斥,就听马车传来宁晏礼的声音:“鹤觞,不得无礼。”
  鹤觞望了马车一眼,面上还是冰冷,但却很快翻身下马,向桓昱伏手一礼,冷声道:“尚书大人见谅。”
  碍于宁晏礼的面子,桓昱只尴尬地笑了笑,但当他瞧见马车边缘的血迹,登时笑不出来了。
  宁晏礼在他府上出了事,若被皇帝得知,后果不敢设想。
  “怀谦怎么突然急着要走,可是老夫府上招待不周?”他急忙上前半步,向马车内试探道。
  车帘纹丝不动,片刻,只听宁晏礼的声音再度传出:“尚书大人多虑了,府上的酒很好,只是鄙人不胜酒力,不便久留。”
  他话音平稳,桓昱品不出背后何意,遂屏退众人,单独走近上近前,低声道:“怀谦,今日之事,其间或许有什么差错。那女子老夫已叫人绑了,定会严审给你个交代!”
  “尚书大人想必是记错了。”宁晏礼道:“今日鄙人只在府上饮了几杯酒,并没有什么旁的事。”
  “……”桓昱愣了愣,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这……老夫明白了。”
  “令郎任右禁中卫将军多年,中领军一职无人比他更能胜任。鄙人会极力向陛下进言,尚书大人自当宽心。”宁晏礼又道。
  桓昱诧异地望向车帘,又闻宁晏礼轻唤道:“童让。”
  接着,只听“诺”的一声应道,还没等桓昱反应,几名黑甲士卒已抬出一个长木箱,一个银甲侍卫提灯上前,将木箱打开,里面赫然映出红灿灿的光芒。
  一株两尺高的珊瑚,形如树状,晶莹剔透,美奂绝伦。
  桓昱再次愣住。
  这便是他派人送去宁府的那株。
  “这珊瑚通体无暇,确是难得的珍品,鄙人能有幸一赏,已经足够。”宁晏礼道:“鄙人寒舍日前不甚走水,眼下处处狼藉,此等宝物还是放在桓府,更为相得益彰。”
  一番话下来,桓昱面色已然僵滞。
  从前,他以为宁晏礼出身寒门,虽有些心机手段,但乍然得势,必定藏不住私欲,却未料到面对财色引诱,宁晏礼竟真能坐怀不乱。
  他面上油生一丝愧色,连忙抬起双手,尽管隔着帘幔,还是揖手一礼,郑重道:“今日是老夫唐突了,望怀谦莫要介怀。我桓氏虽不及陆、谢两族,但也自诩世家清流,竟做出此等荒唐事,当真惭愧。”
  “尚书大人言重了。其实鄙人今日前来,亦有一事相求。”
  “哦?”桓昱闻言竟有种如获大赦的心情,连忙道:“怀谦快快请讲,若桓氏上下力所能及,老夫定不推辞。”
  半歇,又听宁晏礼道:“禁军之中,有卫氏一人曾在陈璋手下当差,此人与我有些私人恩怨,还望大人委托令郎,帮我查出此人。”
  桓昱一听,当即应承下来:“怀谦放心,此事三日内,老夫必给你个答复。”。
  听闻宁晏礼受伤,鸦青屠苏等人在府中坐不安生,便骑上马早早迎了出来。
  两边在半路相遇,引得城中巡夜的士卒来看了几波,见是宁府的车驾,便不敢再问。
  屠苏一掀开车帘,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登时瞪大了眼睛:“大人怎么伤得这样重?”
  他转而向鹤觞吼道:“早就说应是我陪大人去才对!”
  鹤觞无奈地瞥他一眼,没有做声。
  “莫要闹了。”宁晏礼眉目间露出一丝疲倦,“不干鹤觞的事。”
  屠苏一怔,刚要询问,鸦青就提灯照了过来。
  灯光晃得宁晏礼皱起了眉头。
  他身墨色衣衫虽看不清血迹,但被血洇湿的地方倒依稀可辨,鸦青盯着宁晏礼左侧袖管,所有血迹都是从手臂内侧蔓延开来的,伤处应该也是在此。
  可若是被他人所伤,伤处大多应在手臂外侧才对。
  察觉到鸦青的目光,宁晏礼抬手将灯挥开。
  车厢内顿时暗了下来。
  这时,比屠苏矮了一头的童让将脑袋挤了进来,悄声对鸦青道:“那是大人自己刺的。”
  童让还未及冠,虽比他们几个年纪小些,但身手极好。鸦青刚将他从影卫中选出,代替雾山之职,平日随宁晏礼进出驾车。
  这话鸦青听了倒不意外,屠苏却受不了了,诧异道:“竟是大人自己刺的?”
  屠苏这一声不小,震得宁晏礼耳中嗡鸣不已,同时引来黑甲士卒纷纷侧目。
  车厢漆黑,看不清宁晏礼的脸色,童让眨了眨眼,对屠苏点头道:“对啊,多亏大人有急智,要不在那桓府恐怕就清白不保了。”
  “……”
  此言一出,四野皆静。
  鸦青一时只觉自己仕途之路,大约要折在童让手里了。
  屠苏也哽住,木然看了眼鹤觞,见其沉默不语,遂睁着溜圆的眼睛望向宁晏礼。
  方才那殿中燃的香里有些催情的迷药,宁晏礼虽发现得早,吸入不多,但毕竟昨晚就已一夜未眠,经此更是头痛欲裂。
  他深深出了口气,抬手示意屠苏将车帘放下,沉声道:“先回府再说。”。
  一行人回到宁府时,夜已深重。
  鸦青呈着托案进殿,却见宁晏礼已将灯火熄灭。
  “大人,臂上的伤先包一下吧。”鸦青隔着帷幔道。
  殿内静得落针可闻,许久,才听里面传来淅沥的水声,而后便是衣物摩挲的声音。
  宁晏礼从冷水中走出,乌黑的长发散在肩上,不断滴着水珠。
  他披上内袍,淡道:“撂下吧,我自己来。”
  他借着月光,将手臂层层缠绕,一张俊脸苍白如霜。
  少时为求活命,他练就出一手包扎的好手艺,纱帛在指翻转,很快在末端打出一个整齐的结。
  然而当余光瞥见案上的桃木簪,他神情稍顿,又将结打开,狠狠把纱帛紧了紧。
  伤处压迫的痛感传来,他微微蹙眉,眸光却愈发黑亮。
  人在混沌时,唯有痛楚会让头脑清醒。
  他缓缓擦拭掉桃木簪上的血,看了眼挂在衣桁上的官袍,在黑暗中沉默一夜。
  第54章 第54章
  青鸾一连在假山附近寻了几日,也没发现桃木簪的踪迹,阿母的玉簪她舍不得戴,遂将之前陆皇后赏赐的一支银簪找了出来。
  为防不时之需,银簪末端已被她磨得尖细。
  青鸾对着铜镜,将其簪入发髻,然而青丝被拨动的瞬间,她却忽地一滞。
  她突然想起那天在假山后,宁晏礼为她戴簪的场景。
  没来由的心悸再度出现,偏殿外却传来白芷的唤声,青鸾快速深吸了两口气,理了理衣襟,应声走向正殿。
  白芷领了本月东宫的俸银回来,交给她,“奴婢听说尚书大人已经与北魏的使臣开始商议和亲细节了。”
  “竟这么快?”一旁做针线的白薇抬起头。
  “北魏本就是蛮夷,说是省得麻烦,连着去了好几道流程。太后娘娘为此大发雷霆,但经太傅大人劝说,也就作罢了。”白芷道。
  青鸾已在案前坐下,一边对照账簿,一边核对俸银,但二人的对话却一句也没漏掉。
  她闻言失笑。
  宁晏礼对陈太后的劝说,怕不是威胁。
  “听长寿殿的人说,长公主为此闹得厉害,已经到陛下的昭阳殿连跪了三日了。”白芷道:“再不行明日就要跪到太极殿了。”
  白薇惊讶:“难道这样的事还能反悔?”
  两国往来的事白芷也不懂,便转头望向青鸾,“随侍,此事可还有圜转?”
  青鸾用笔在对好的账目后画了个圈,之后抬起头,“既然已与北魏使臣开始商议细节,哪里还能轻易反悔?”
  白芷好奇:“反悔会怎么样?”
  青鸾将账簿拢好,“若此次联姻不成,梁魏必有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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