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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嫁给黑心权宦 第59节

  宁晏礼没功夫理会,从他身边径直走过,冷冷道:“这些就从你下个月的俸禄里开始扣。”
  “大人我……”屠苏苦着一张脸,一时欲哭无泪。
  鸦青随后走进,不知该如何安慰,便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倒是一旁的童想了想,认真建议道:“屠苏兄,你莫不如签个身契给大人算了。”
  屠苏:“……”
  很快,布庄其他人被屠苏带人轰进了后院,唯独剩那黄裙女郎一人被留了下来。
  起初她还有些紧张,但当瞧见宁晏礼后,她双颊不禁浮出两片红云,登时面露娇羞,盈盈拜道:“不知大人独留贱妾一人在此,是有何事?”
  宁晏礼却极不解风情,像是一句都不愿啰嗦,没头没尾地直白问道:“她都与你说什么了?”
  “他?”黄裙女郎怔了怔,“大人说的是谁?”
  宁晏礼微微蹙眉,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解释,鸦青见此,连忙接道:“就是方才带着幂篱的女郎。”
  黄裙女郎恍悟,“她呀,她——”
  她顿了顿,抬眼瞄向宁晏礼,“她也没说什么,就是向妾身询问了些料子的事,不过出手倒是大方,开口就给了妾身许多银子。”
  宁晏礼听出这话里的意思,他向鸦青看了一眼,鸦青当即会意,从袖中取出一颗金珠。
  金珠何其贵重,黄裙女郎双眼一亮,忙不迭伸出双手去接,“多谢大人,多谢……”
  “铮”地一声剑鸣,童让将剑架在了她的脖颈上。
  冰冷的锋刃把她的话堵回了嘴里,黄裙女郎的双手顿在半空,脸上登时没了血色。
  “若如实秉明,这金珠就是你的。”宁晏礼淡淡道,“若有半句虚言,它就当做你的陪葬。”
  没想到外表看着这般光风霁月的人,竟能说出如此狠戾的话,黄裙女郎两腿一软,扑通跪了下去,颤抖道:“大,大人放心,妾身定知无不言!”
  童让嗖嗖挽了个剑花,把剑“锵”地收回鞘中,“你便从头到尾细细讲来,我这剑可不是一般的快,你若有稍有迟疑,脑袋就再也接不回去了。”
  黄裙女郎瞳孔剧颤,双唇苍白啜嗫道:“是,是。”
  “那位女史是宫里来的,她给了我些银子,是为了让我帮她寻一种料子。”
  “料子?”宁晏礼道。
  黄裙女郎怕他不信,用力点了点头,“是一块粗麻布料。”
  童让手扶在剑上,“你信口胡诌也不过过脑子,宫里哪有用粗麻布的?”
  黄裙女郎急忙摆手,“不不不,妾身说的是真的!”
  她摊开掌心看向宁晏礼,“那粗麻布也就掌心大小,皱皱巴巴的,像是从哪撕下来的。”
  宁晏礼眼中划过疑色,“继续说。”
  “她问妾身那料子何处有卖,妾身就如实说了,在西市有一家,东市有三家。”黄裙女郎回忆道。
  “她问这个做什么?”宁晏礼道。
  “妾身也觉得奇怪。”黄裙女郎道:“一般来寻这种麻布的,都是些上了岁数从淮南来的,鲜少有女史这般年纪的人——”
  “淮南?”宁晏礼突然打断。
  黄裙女郎不明白他的疑问,只道:“那麻布是用淮南苎麻制的,一些老人曾在淮南穿惯了,独爱用这料子裁衣裳。”
  虽不知青鸾从何处得的那块布料,但听这黄裙女郎说完,宁晏礼心中生出一个猜测。
  “所以,她从你们这出门去了东市,就是为了这个?”他道。
  黄裙女郎点头,“那种麻布供得不多,妾身同她说完,她便朝东市那边去了。”
  宁晏礼看了鸦青一眼,鸦青受意,拿出金珠到黄裙女郎面前,黄裙女郎激动万分,颤抖抬起两手去接。
  待金珠落入掌心,她急忙连磕了几个头,口中不住道:“多谢大人赏赐!多谢大人赏赐!”
  “谢恩倒不必急。”宁晏礼却冷声道。
  黄裙女郎闻言一愣,脸上浮现一丝茫然。
  “还有一事要问你。”他道,“这淮南苎麻所制的麻布,比起其他地方的麻布,价钱可是贵上许多?”
  黄裙女郎没想到他是要问这个,如实道:“回禀大人,粗麻的价钱都是一样的。”
  此言一出,宁晏礼眸光一沉,而他身旁的鸦青也跟着笑了笑,道:“这谢氏的生意做的倒是有趣。”
  童让也从中听出了门道,不解道:“淮南距上京远去八百余里,卖着同样的价钱,谢氏居然舍近求远,还特要到淮南进苎麻,这是何意?”
  黄裙女郎攥着金珠,眼神躲闪,“这……这其中原委妾身亦不知晓。”
  “你只需要将你所知的实情说出,大人定会保你性命无虞。”鸦青看出她的心思,恫吓道:“你若不说,不用等到谢氏,今日你就要活不成了。”
  与此同时,童让配合地将剑拔出一截,明晃晃的利刃倒映出黄裙女郎苍白的脸,她实在害怕,终于道:“庄子上与郎君说过多次,这淮南苎麻做的料子在京中贩卖不赚反亏,可是郎君坚持……咱们做下人的,也没有办法。”
  “你们谢氏的郎君多了。”童让道:“你说的是哪个郎君?”
  “……”黄裙女郎犹豫片刻,才道:“自然是如今要接替主君当家的那位……”
  宁晏礼眯起眼,“谢阮?”
  谢司徒的侄子,朝中现任的尚书仆射。
  鸦青挥手叫人将黄裙女郎带了下去,转而对宁晏礼道:“大人,谢氏素来不参与党争,这谢仆射又是个风流恣意的性子,不像是会与淮南王府有纠葛的人。”
  谢阮此人虽一身才气,但性情过于洒脱,平日只与陆羡等人一起喝酒赋诗,因谢璟无子,他才被迫接管谢氏,又不得不入朝为官。
  前年宫中元日宴,他还曾醉酒失足掉进九龙池,为此惹出好大的笑话。
  “不过,”鸦青话锋又突然一转,“大人,彼时那乌山郡丞于淮南王府暗中勾结,谢氏于乌山势力极大,倒难说他们是否真对此一无所知。”
  宁晏礼早就有此猜测,遂面露沉吟之色。
  正待此时,一个黑甲士卒从门外匆匆而入,“大人!有急报!”
  宁晏礼正盘算着谢氏与淮南王府的关系,连眼都没抬,“何事?”
  黑甲士卒双手一伏,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大人,人——跟丢了……”
  宁晏礼听完一怔,蓦地抬头,寒声问道:“在哪跟丢的?”
  “刚一进东市,就,就跟丢了……”黑甲士卒囔道:“东宫女史买了个糖人,那糖人摊子人多,一转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宁晏礼吸了口气,说不出话来。
  鸦青无奈,指着那黑甲士卒道:“你们六个人,竟盯不住一个女郎?”
  黑甲士卒不敢抬头,委屈巴巴道:“那女史哪是一般女郎?她一路上走走逛逛,带着我们在街上溜了一大圈,我们都不知是何时被她发现的。”
  鸦青叹了口气,对宁晏礼道:“大人,女史会不会已经离开东市了?”
  宁晏礼低声道:“不会。”
  她一定也察觉到谢氏的问题,既然去了东市,就定不会轻易罢手。
  那黑甲士卒也道:“回长史,东市两头都有人暗中把守,女史现下定然还未离开。”
  听了这话,鸦青面露迟疑:“大人,咱们要抓的人也常在东市出没,据那晚抓的刺客所言,那军师的少年侍卫身手高深难测,女史只身而行,会不会有些危险?”
  宁晏礼缓缓闭上眼,两指摁了摁眉心,良久说道:“派人速去东市,顺路把那几个布庄围了。”
  “诺。”鸦青应声出门安排下去。
  绫罗记门前,童让跨上马背,见鸦青牵着两匹马走到门前,疑惑道:“这种小事,大人何必同去东市?长史牵两匹马作甚?”
  鸦青暗含深意看他一眼,笑而不语。
  这时,宁晏礼从门中撂摆走出,自然地从鸦青手中接过缰绳,墨袍翩跹,利落翻身上马。
  童让不禁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鸦青,又看向让他捉摸不透的自家大人。
  宁晏礼单手持缰,刚要向东市出发,却似察觉到身后的诧异,侧头向童让斜睨过去,“还不走,等什么呢?”
  第61章 第61章
  青鸾从吴叟小院出来,瞧见东市街角的面摊下坐着一个神色鬼祟的人,那人虽身着常服,但一看身量便是个习武的。
  此人自她出宫开始,就跟了一路,这会儿在此,想必还是为了盯她。
  青鸾走到那面摊前,热腾腾的香气迎面而来,她对正往锅里下面的老叟指了指那人的位置,“老丈,来一碗面,算那桌的帐上。”
  说完,没等那人低头要走,青鸾便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从宫里出来跟了半日也该饿了,吃完再走也来得及。”她顺手拿过一双木箸。
  那人没动,脑门上蹭蹭往下流汗。
  青鸾看了眼他面前的汤面,好奇道:“你们当差的花销,是自己出,还是你们大人给出?”
  那人脸色微微泛白,整个人局促地钉在凳子上,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只顾着淌汗。
  见他还是不语,青鸾自顾自解释道:“我今日出宫匆促,忘了带银钱,这面钱若是你自己出,待回宫后,我便拿了钱还你。”
  那人大脑一时顿住,木然抬头看她。
  若是他们大人出呢?
  这时面上来了,青鸾接过碗,向老叟道了声谢,而后回过头自然道:“你们家大人日前把我银簪磕钝了一角,他出这面钱就算扯平了。”
  清亮亮的面汤上腾起热气,翠绿的葱花漂在上面,让人看着很有食欲。
  青鸾刚要掀开幂篱,就见突然有成百的黑甲军乌泱泱冲进东市,百姓纷纷溃逃,面摊上有几桌人趁乱跑了,急得卖面老叟直跺脚,“别跑啊!面钱!面钱没给呢!”
  紧接着,伴随着骏马嘶鸣,数匹快马扬蹄停在了面摊前,卖面老叟见势不妙,当即躲进了灶台后面,哆嗦道:“不,不要了,面钱不要了!”
  宁晏礼皱眉看向鸦青。
  鸦青立即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一片金叶子,搁到灶台边上,“老丈别怕,我们是来吃面的。”
  卖面老叟从灶台下探出半个脑袋,一看是金子,差点晕厥过去,“大人,老,老叟这摊子,只卖面,卖不了别的……”
  青鸾听了不禁低下头,在幂篱下掩嘴一笑。
  再抬头时,那身熟悉的墨色云锦已出现在了面前。
  童让将坐在青鸾对面的士卒撵走,用袖子擦了擦凳子,宁晏礼撩摆坐了下来。
  鸦青过来把剩下半碗面拿走,用布把宁晏礼那半面桌子抹了一遍,然后道:“大人吃什么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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