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慕与安瞥了一眼常先生的药箱子,他问:“顾之淮,你是不是想要我给你包扎?”
  顾之淮轻笑道:“我的意思有这么明显吗?”
  他一边说,一边还将自己的胳膊,往慕与安面前凑了凑。
  那伤口并不狰狞,只是还在往外渗着血。
  常年在军中,慕与安也会处一些基本的外伤,他轻手轻脚擦拭着伤口附近的血。
  顾之淮一动不动,连眉毛都没皱一下,慕与安问:“顾之淮,你不疼吗?”
  顾之淮的脸顿时皱在一起,他道:“疼,疼死了。”
  慕与安:“……”
  顾之淮的演技实在是太差。
  清干净附近的血迹之后,慕与安开始往伤口上面洒金疮药。
  这一次没有他提醒,顾之淮也可怜兮兮道:“疼,王妃我好疼。”
  慕与安没好气道:“忍着。”
  顾之淮:“?”
  为什么跟他想的不一样啊?
  慕与安的包扎技术要比顾之淮好得多,顾之淮看着胳膊上的那个漂亮的结,他问:“我这一次救了王妃,王妃会感谢我吗?”
  “顾之淮你不要以为,你这样就可以绑架我,我不会因为这些就……”
  慕与安不再继续往下说了,顾之淮的眼神,与那天晚上问他是不是做噩梦了的时候如出一辙,亮得出奇。
  慕与安居然不忍心说下去了。
  鬼使神差地,慕与安问:“你想要什么?”
  明明慕与安只是一脸平静地问他想要什么,顾之淮就觉得仿佛有羽毛轻轻从他的心上扫过,一阵细密的痒意蔓延开来,搅弄得顾之淮很烦躁,手握成拳头又松开,直想抓住什么。
  他想抓住什么呢?顾之淮恨不得下床去踱步。
  没过一会儿又开始胡思乱想,觉得他眼前的王妃真是好看,这样好看的王妃,是他的。
  恍然之间,顾之淮仿佛又回到了与慕与安对阵的时候,他输给慕与安之后,回到营帐大发脾气,不光光是因为慕与安让他丢脸了。
  他一直记恨慕与安,也许两人之间结下的不是梁子,而是缘分?
  他从未惦念一个人这么久,午夜梦回都想着潜入林国,将慕与安绑来梁国。
  可当慕与安真的来了梁国,顾之淮反倒没有那么高兴了。
  他更想他和慕与安是在马上见面,而不是慕与安被锁在笼子里,他在外面看着。
  心脏泛着难受,是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
  他心疼慕与安。
  顾之淮恍然大悟,他攥紧了慕与安的手,没羞没臊道:“我想要王妃亲我。”
  “顾之淮,你在想……”
  没等慕与安说完,顾之淮又继续胡搅蛮缠,“你我是夫夫,方才为夫救了你,难道都不值得一个吻吗?”
  顾之淮绞尽脑汁,试图说服慕与安来亲他,不光慕与安觉得他莫名其妙,就连顾之淮自己都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可好像只要慕与安亲了他,盼望着慕与安骂他,盼望着慕与安心里多装他一点点,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有了合的解释。
  顾之淮注视着慕与安的那双眼睛很亮。
  要是不亲的话,顾之淮的疯病还不知道要发作到什么时候。
  只是亲而已,就当是咬了狗一口。
  慕与安咬咬牙,蜻蜓点水一般,亲在顾之淮的唇上。
  感受到那份温热的触感,顾之淮瞪大了眼睛,他一个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那张能言善辩的嘴,此时一点儿声响也没有了。
  不是,慕与安真愿意亲他啊?
  ……
  玄影连夜审问了那五个人,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顾之淮道:“山贼在驿馆踩点?”
  玄影点头:“此处驿馆坐落在云山下,云山上有一伙山贼,专门盯着来驿馆投宿的官员下手。”
  收到驿卒的消息之后,他们会先派两三个人下来看看,如果可以下手的话,他们就会通知山上。
  这一次是这三个山贼看顾之淮一行富庶,想着私自吞了,没想到就这样栽了。
  要不是他们三个起了贪恋,真来了一伙山贼,顾之淮和玄影还不一定可以应对。
  顾之淮常年行军打仗,只知道山匪猖獗,却没想到已经猖獗到了这个地步,他问:“他们不怕东窗事发?”
  玄影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抢的都是被贬出上京的人。”
  被迫滚出上京的云王顾之淮:“?”
  他忍不住想笑,去柴房看了看。
  那几个人大概已经被玄影收拾过一顿了,特别是那个打算暗算慕与安,却意外伤了顾之淮的人。
  看见同伴的惨样,几个人在顾之淮进来的一瞬间,就哭天抢地,两个驿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声说他们都是被威胁的。
  顾之淮听着,突然问:“那为什么不报官?”
  两个驿卒的哭声戛然而止。
  顾之淮冷笑一声,“我瞧你们嘴都是好的,连句暗示的话也说不出来吗?”
  驿卒不接话了,连为自己叫屈都不敢了。
  那两个山贼也是,他们打家劫舍,多少还是有点眼力的,晚上的时候没看出来,现在才发现这人身上的杀气很重,可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
  几个人俱是脸色煞白。
  离这个驿站不远,就是云州了,顾之淮让玄影带上这几个人,届时交到云州刺史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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