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今晚还洗澡吗。
  或者，这件衣服可以先收藏起来……
  【老夫老妻】
  【恩恩爱爱】
  【love love】
  弹幕大片粉红飘过。
  篝火晚会发展成谈心会，只是户外实在太冷，大家都说着要回屋洗热水澡，结束时还不到十一点。
  宋俨喝了三瓶啤酒，口腔里都是让人舌根发麻的麦芽香。
  他抱着毯子交还给工作人员，找到祝朝意的时候，她正在和黎溯说话，“……那早上我去找你，麻烦啦。”
  她没看到他自后接近，目送黎溯和江知源下山，还在朝他们挥手。
  宋俨双手插兜，亦步亦趋地，在她转身回房时也跟上去，直到她房间门口。
  没有顾雁飞在场，祝朝意还是客气：“怎么了？”
  宋俨微阖着眼，卫衣帽子还没摘下来，盖着他的刘海。
  他低下头，没看到祝朝意稍向后仰，用悄悄话的音量问：“你和黎溯，明早要做什么？”
  祝朝意闻到一股酒味，不重也不难闻。
  但在宋俨身上有些违和。
  她还是觉得他是好孩子，而好孩子该烟酒不沾才对。
  她的后脑勺抵到门上，“……没什么事。”
  祝朝意好像总有事情瞒着他。
  家里出的事，要忙的工作，现在又要麻烦黎溯什么。
  宋俨之前不仔细问，是想给她隐私的空间。
  但他一直都好好奇。
  也一直都有点怪祝朝意，为什么对他没有多少分享欲。
  酒意盘旋在头顶，宋俨闭上灼热的眼皮，仍然在悄声说：“是秘密？”
  可即便如此他也想知道。
  她所有的秘密。
  他离得太近，几乎要把她圈在自己的门之间。
  真是好孩子，才几瓶酒啊，醉成这样。
  能分清自己在和谁说话吗？
  祝朝意轻推了一下他，推不动，别过脸，“也不算。”
  系统只说独立完成，没有要求任务保密。
  便道：“我想学做几道菜。”
  宋俨稍微直起身子，眼睛也睁开了，“那我，可以帮忙。”
  他低头看来，祝朝意双手环胸，没一口否决。
  今早宋俨做的吐司就很好吃。
  而且，加上他的话，也能给顾雁飞再加个烟雾弹——看到没，宋俨在的地方，就有她祝朝意。
  “行，我和他定的八点半。”
  又得早起。
  那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吧。
  宋俨点头，“嗯。”
  他们约定完，他却还是没走，甚至一支手臂撑在门框上，身子歪斜着靠过去。
  就这么站着看她。
  祝朝意微微侧身，握住门把手，“还有事？”
  宋俨摸了一下鼻子，“没什么。”
  他不摸鼻子还好，红白相间的手背一闪而过，祝朝意的视线不自觉跟过去。
  “你的手怎么了？”
  宋俨看了眼，后知后觉地又把两只手藏进裤袋子里，“……没事。”
  祝朝意想到自己，便猜：“过敏？”
  宋俨偷瞄她的神情，觉得仿佛看到了紧张，又将自己丑丑的指关节伸出来，“不是，是冻疮。”
  粗大的指节有些浮肿，泛着不寻常的殷红，像被毒虫咬过。
  祝朝意初时和他同桌，匆匆瞥过，以为是长的茧子。
  如今他摊手在她面前，又解释了句，她才知道是冻疮。
  上周牵手那会儿还没有的。
  怎么又长出来了。
  宋俨乖乖站着让她检查，祝朝意莫名恍惚，觉得他似乎还是那个没人管的小可怜。
  “看医生了吗？”她问。
  宋俨闷闷“嗯”了声。
  而后又觉得，祝朝意声音都放轻了，大概很在乎，他这回答得太生硬。
  慢吞吞地补充：“不严重，就是有点疼，忍一下就好。”
  希望她别太担心。
  又希望她再多问几句。
  祝朝意皱眉，“得涂药膏吧。”
  宋俨说：“医生给了……”
  但他昨晚没擦。
  祝朝意开口想将人赶回房去擦药，忽然脚步声从二楼下来，顾雁飞的身影出现在客厅内。
  “俨哥？”
  宋俨调整了一下姿势，背对着他，没转身，也没说话。
  从顾雁飞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冷硬的背影，还有双腿缝隙里，没被遮完全的一双脚。
  这是祝朝意房间门口。
  那是祝朝意的脚。
  顾雁飞心跳一突，走过去，“你们俩都还没睡？”
  不是吧，他去趟卫生间的功夫，宋俨不能把人堵在房门上亲吧？
  祝朝意半张脸越过宋俨的肩膀，和顾雁飞对视，“还没……”
  宋俨没等她说完，侧了一下身子，“她找我借东西。”
  顾雁飞犹疑地在两人之间打量，“借什么东西？”
  宋俨又不回答了，祝朝意张张口，“青草膏。”
  她不明白宋俨为什么要说谎，自己又为什么要圆上，“我刚被蚊子咬了。”
  顾雁飞摸了一下后脑。
  他算是过得精致的男人了，但医药方面都是直接找私人医生，这些边边角角的小玩意，他确实没备过。
  又错失一个和祝朝意你借我还的小趣味。
  祝朝意大脑一空，人已经和宋俨上了楼，又进了他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