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他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意,像心脏病发般怀疑自己下一秒会不会就此死去,可是死掉的话,反而不会再感到疼痛了吧。
  有那么一瞬间,青木诏一真的产生了轻生的念头。可是他就这么死掉了的话,栗原理央会自责的吧,她那样的人,绝对会因为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心理负担而导致一生都无法快乐吧,他还是希望她能够开心一点,即使她的开心与他毫无关系。
  痛意好像渐渐褪去了一些,他开始想之后会变得怎么样,大概就是他和栗原理央形同陌路。然后他继续像个孤岛一样活着,而栗原理央总有一天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她会恋爱、结婚、生子。而无足轻重的他很快就会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一阵强烈的妒意席卷而来,那个还没有出现的男人、和她跳过舞的人、她关心过的其他人、她的爱慕者们,连同他先前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此时已完全霸占了他的所有思绪。心头宛如有烈火焚烧,他想得越多,火就烧得越旺盛。
  青木诏一起身去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把冷水狠狠泼在自己脸上,凉意瞬间袭来,物理上的降温似乎稍稍能够缓解心理上的发热。但这样显然还远远不够,他关掉了水龙头,跑进浴室洗了一个冷水澡。
  颤抖着擦干了身体,他的病症似乎得到了缓解,煎熬的感觉不再那么强烈了。然后他回到了卧室,把自己裹在厚厚的被子里。
  冷得没法想东想西,青木诏一感觉自己的大脑逐渐混沌起来,在陷入昏睡前,他才意识到自己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体温又要不正常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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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摔门离开青木宅后,栗原理央没有直接回家,气呼呼地继续散步。
  青木诏一简直不可理喻,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搞得她好像四处留情十恶不赦一样,明明得到过这种待遇的人只有他,他竟然还不满足,还敢生气,还敢质疑她,简直太过分了,真实的青木诏一果然惹人讨厌,最好永远都别再出现。
  桐月说得对,她就是太爱反省了,她就该任性一点,按自己的喜好行事才对,她喜欢乖一点的温柔一点的青木诏一,那她还管什么真实的青木诏一是什么鬼样,只要在她面前他是那样的就可以了,她管什么他会不会太压抑自己,他会不会太放低自己,说不定他乐意着呢。
  栗原理央越想越气,决定就像他说的那样,再也不管他了,她难道很闲吗,有那么多时间去管他。
  想通以后,栗原理央的气也消下去了不少,在外面又逛了二十来分钟才折返回家。
  然而第二天早上睡醒后,栗原理央又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觉得就这样也太便宜青木诏一了,他说了那些话,怎么也该和她道歉才对吧。于是她在当天下午再一次去了青木诏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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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木诏一被不绝于耳的门铃声吵得不得不下楼开门,而当他看到站在门外的人是栗原理央时,他一度怀疑自己还在梦里。
  栗原理央似乎心情不佳,姿态强硬地进了屋,还不忘语气恶劣地跟他强调了一句:“我可不是来探病的。”
  栗原理央熟门熟路地换了鞋,走到客厅里,在沙发上坐下,见青木诏一还没跟过来,不耐烦地催促道:“你还站在那干嘛,准备把房子让给我吗?”
  发热导致青木诏一的大脑不甚清醒,栗原理央的突然到来更是让他脑中如同被塞了一团乱麻,难以思考。
  青木诏一在另一个沙发上坐下,略显茫然地望着栗原理央,等待她的下一步指令。
  栗原理央随意瞥了他一眼后便不再看他,目光直视前方,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你是不是该为昨天你污蔑我的那些话道歉?”
  她刚一说完,青木诏一就立刻接上:“对不起,理央。”
  道歉道得也太快了一点吧,怎么感觉不太诚心,还有怎么又变成理央了,不是应该继续喊班长吗?
  栗原理央满怀疑惑地朝他看去,这才发现他脸色极差,比昨天见到他时还要苍白,神情更是呆呆愣愣的,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
  她皱着眉走到他身边,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果然如预想中一样烫得要命。可他昨天不是看起来像是要痊愈了吗,怎么过了一个晚上反而更加严重了。
  “算了,今天先放你一马,等你病好了再找你算账,”有些气无处可出,栗原理央只好顺手狠狠揉乱了青木诏一的头发,权当发泄,然后才稍稍缓和了语气,问他,“今天吃过药了吗?”
  “没有。”
  “那还不快点去吃药!”对于快要烧傻了的青木诏一,栗原理央很难保持平静。
  青木诏一乖乖地说了声好,然后自己去找药吃了。
  等他回来后,栗原理央又说:“你还走回来干嘛,上楼睡觉去啊。”
  得到了指令的青木诏一转身走到楼梯前,正要跨步时又停了下来,扭头看着栗原理央。
  栗原理央怕他脑子不清醒爬楼会摔死只好跟了过去,看到她走过来,青木诏一才缓缓踏上了一级楼梯。
  他慢得要死,栗原理央忍不住催他:“走快一点!”
  青木诏一听话地加快了速度。
  终于上了二楼,栗原理央见青木诏一躺下了就准备离开,谁知她刚一转身,袖子就被拉住了。
  栗原理央只能侧过身子回头看他,“你能不能乖乖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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