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很快这股疼痛占据了她的心房。
  她的心脏像被人紧紧攥住,只要稍加用力就会血流遍地。
  渊诱:“啊啊啊啊啊啊啊,李土!”
  她的脸上浮现出被李土抽干最后一滴血那晚一样空洞的表情。
  现在的她像是一个精致的失去灵魂的娃娃,她的未婚夫最爱不释手的那种。
  渊诱感到喉咙灼烧般发痒,她下意识张开嘴,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她昏了过去。
  “……”
  太宰治有些怔愣。
  在他二十几年的人生里,从没听过这样充满愤恨的叫喊,像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决绝。
  地下室内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他激烈的心跳。
  砰砰,砰砰。
  无数的蜜蜂在他的耳边嘶鸣,让他前所未有地感到自己正活着这件事。
  太宰治把视线投向面朝水泥地摔倒的女人。
  她的胳膊正以诡异的角度弯曲着。
  “她不会死了吧…”
  *
  不知过了多久,渊诱咳嗽着清醒过来。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红皮的沙发上,妖冶的红月透过落地窗投下斑驳的光影。
  太宰治:“你醒了?”
  渊诱的背脊一紧,她转头对上男人探究的目光。
  “这是哪儿?”
  显然不是冰冷的地下室。
  相反的,无论是猩红的地毯,漆皮沙发还是考究的乌木书桌都彰显了这个房间的奢华。
  “这里是港口黑/手/党的总部。”
  渊诱:“!”
  她飞快地瞥向太宰治身后的挂壁钟。
  “我昏迷了多久?”
  “嗯…我想想,不超过15分钟吧?”
  区区15分钟,月彦的住宅附近压根儿没有这种富丽堂皇的建筑。
  他们…这是在哪儿?
  “哈哈。”
  太宰治笑得身体发颤。
  “渊诱小姐疑惑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你一定是在想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里到了一栋和刚才完全不同的建筑中吧?太宰治这个狗男人家附近也没有啊。”
  渊诱愤怒地瞪大眼睛。
  “你真的很自以为是。”
  “所以你才能很好地扮演我,因为你也是。”
  太宰治勾了勾唇角,神色却暗淡了些。
  “这里就是我家,只不过……”
  渊诱:“只不过谷崎润一郎之前用了障眼法罢了。”
  太宰治眸光微动,转瞬又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说起谷崎先生,他还在隔壁昏睡呢。我们的医生都束手无策。渊诱小姐有什么办法吗?”
  “这就是你为什么没趁我昏迷的时候杀了我的原因?”
  太宰治讶异地挑了挑眉,随手拿了条毛毯盖在渊诱裸/露的腿上。
  “看来渊诱小姐对我还是有点误会。我承认扭断女士胳膊的行为不太绅士。但你的手臂也恢复如初了。这件事我们不如就忘了吧。”
  说完,太宰治笑眯眯地抬起渊诱的手腕晃了晃,像是要验证它的完好无损。
  渊诱配合地扬了扬薄唇,黑眸中闪过一道危险的光。
  突然她转动手腕,一巴掌打在太宰治的左脸。
  啪嗒—-
  万籁俱寂。
  男人的脸偏向一边,黑色卷发遮住他的表情,白皙的皮肤上陡然出现清晰的五指印。
  渊诱漫不经心地笑说:“看来我的手腕确实恢复得不错,真是谢天谢地。”
  草,她好像太用力,手腕有点抽筋了。
  太宰治:“……”
  沉默了几秒,他发出神经质的笑声。
  那声音愈变愈大,很快成了房间里呼啸的风,引发人们的盆腔共鸣。
  渊诱神情戒备。
  正在这时,太宰治撩起碍事的刘海,露出被泪水浸湿的眼眶,只是弯弯的唇角显示了他的愉悦。
  太宰治:“你真是有趣,我决定不杀你了。要不要加入我的组织?”
  渊诱:“?”
  这个人疯了?
  居然邀请一个完全不知底细的人进组?
  首领都是这么随便的吗?
  太宰治:“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他擦了擦眼泪直视渊诱,灼灼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烧出两个窟窿。
  “听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生物自愈力极强,你是……【鬼】?”
  渊诱翻了个白眼:
  来了来了,把高贵的纯血种和低/贱的【鬼】搞混的蠢货。
  *
  月彦宅
  鬼舞辻无惨坐在窗口。
  妖冶的红月照耀在他紧绷的脸庞,让他看上去像是地狱的修罗般可怖。
  “还没找到吗?”
  跪在地上的鸣女感受到他语气里蕴藏的怒意,本能地瑟缩了一下脖子。
  “无……无惨大人。只要您再宽限一点时间,我一定能……”
  无惨皱着眉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如果说上弦能帮我消灭柱,那么你觉得你对我的作用是什么,鸣女。”
  “是……是能帮您找到任何想要的人。”
  鸣女不甘不愿地说出这句话。
  她知道这无异于承认了自己的无能,而无惨大人的身边从来不留无用之人。
  难道他是想……
  鸣女不敢抬头,但无惨的凝视就在那里。
  像是打量着食物的秃鹫那样毫不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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