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流浪者微微偏了下头,终于主动追问道:“所以你说的痛苦的经历,是指在鹤观的所见所闻?”
  “那倒不是,”荧的目光落在天边的雷云上,却又穿透了它,“雷鸟的化身,雷音权现,就在那些云里,我曾经为了,额……一些素材,跟它打过很多次架。”
  “它的雷劈人真的太痛了。”荧说着,克制不住抹了一把心酸泪,派蒙闻言也在一边附和着狂点脑袋。
  “……”流浪者似乎被哽住了,他张了张嘴,最终却还是闭上了,只从坐着的箱子上跳了下来。
  “没事就早点休息吧,小吉祥草王交待的事还没有头绪,明天该早些出发寻找线索才是。”
  “啊,那个,”荧也跟着站了起来,已经走出去一些距离的流浪者停住脚步,微微颔首,等待她的后文。
  “那个,我壶里还蛮大的……”
  “……”流浪者只沉默了一瞬,就转过头走进了营地内的破旧小木屋里,用行动表示了拒绝。
  荧单手抚额,一幅搞砸了的表情。派蒙却满不在乎地摊了摊手:“他不去我们自己去嘛,别管他了,旅行者。”
  “还是算了吧,留着他一个人和我们的壶待在一块,总感觉怪怪的……”荧说着,熄灭了营火。
  “反正我们之前也经常在外面露宿,好歹这里还有个小木屋。”她收拾完做饭的工具,趁机rua了一把派蒙的白色头发,软乎乎的手感很好,就是不小心把对方头顶的环给碰歪了。
  派蒙很容易就被带跑了注意力,不再讨论住不住壶的问题,而是就着自己的发型护理难题追着旅行者一阵声讨。
  夜风吹拂,二人的笑闹声随着风声传出去许远。
  第2章 借景之馆
  “派蒙,派蒙,快醒醒。”睡梦中有人摇晃着自己的肩膀,派蒙半梦半醒地从荧的怀中飘起来,眼睛勉强睁开一半,就看到正对她比着小声点的手势的荧。
  派蒙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原本朦胧的视线才逐渐清晰起来。她环视了四周,发现他们还在之前的小木屋里,周围也没听到危险的声音。
  流浪者合衣靠坐在离他们较远的一个角落,角度问题他的斗笠遮住了脸,看不清面目,但看那一动不动的样子,应该在熟睡之中。
  “怎么了,天还没亮啊?”派蒙学着荧压低声音说话。外面的天还是黑黢黢的,破木屋的门缝里没有一丝天光漏进来,只有他们安置的一盏小灯发散着昏暗的光。
  荧没有多说,只抱着派蒙轻手轻脚出了木屋,直到与木屋相隔了一段距离才松开了她。
  “到底怎么了呀?”派蒙并没有太睡饱,圆嘟嘟的脸上困顿和不解纠结成一团。
  荧笑了笑,有被派蒙仰起的圆脸可爱到,她解释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想去个地方,但一个人又会害怕,所以才叫醒了全提瓦特大陆最出色的导游、我最好的伙伴——派蒙你啊!”她叉起腰,一幅期待的模样看向派蒙,恭维的话流畅又自然。
  “嘿嘿,你说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派蒙一被夸就容易飘飘忽忽的,她很快就将先前的疑问抛诸脑后,扬起脑袋摆出了骄傲的神色:“既然这样,就让全提瓦特大陆最好的向导——派蒙我!陪你走一趟好啦!”
  “我们这就出发吧!”派蒙在空中翻转了一下,正准备兴高采烈地前进时,却看到荧迈出去一半的脚步莫名顿住了,对方的神色变得僵硬起来。
  夜间原本平和的风声莫名有些滞涩,荧金色的瞳孔在夜晚如灿阳般明亮。
  她几乎是下意识转过身,目光对上木屋门后那双烟紫色却格外剔透的眼睛,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防御姿势。
  按理来说这栋小木屋年久失修,门窗虽勉强算是完整,开合却会吱吱嘎嘎的,可屋子里原本该睡着的人偶打开这扇破木门却没有泄露出一丝声音,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
  或者可能对方本就没有入睡。
  荧缓缓放下了作对敌姿态的手臂,想起来睡前对方并没有与自己商量轮班守夜的事情,或许流浪者一开始就是打算独自守满整夜的。
  流浪者与荧四目相对,却丝毫没有被发现的惊慌,他只是微微扬了扬下巴,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怎么,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夜间偷偷摸摸地离开,是有什么不方便让我知道的事?”
  “还是说,小吉祥草王另外给你安排了需要我回避的任务?”
  荧听到他说这话的口气,心里跳了一下。她的视线落在对方脸上没有挪开,流浪者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张扬欠揍,但眸子却平静极了。
  幸运的是,荧到底还算是比较了解这位过往颇为坎坷的人偶,对方这平静的外表下此刻到底藏了多少波涛,她多少能猜出一二。
  “这可真是弄巧成拙。”之前想邀请对方进尘歌壶里休息也是,现在偷偷摸摸离开被对方发现也是。
  人在某些时候所向披靡,又总在某些时候一败涂地。荧暗自感叹。
  流浪者是什么样的人?是敏感,是推拒,是渴望却从不宣之于口。对这样的人弯弯绕绕永远只能让事情变的更遭,她应该一开始就与对方说清楚的。
  “纳西妲既然要求让我们三人同行而非兵分两路,便没必要刻意对我们其中任何一方隐瞒信息,这显然很没有必要。”荧顿了顿,又觉得只是解释有些过于生硬,便顺势邀请对方:“你既然醒了,那不如正好跟我们一起,路这么黑,多个人多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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