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看文献做实验,还是从松本清张看到驰星周?[1]
反正我肯定是站在其他人世界之外的,孤单总是会有一点。但好在不是很无聊,毕竟推理小说比大学生恋爱要有趣多了。
和往常一样洗了澡在公寓床上躺下,刚拿起kindle看了两页,我收到柳生的短信的时候是晚上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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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副→captain:我在门口咖啡店,有时间出来见一面吗?:昨天通宵做实验,下次吧,我好累。关于实习的事情,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我这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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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个备注,是那年学生会换届选举前我邀请他当我的竞选拍档时改的,起因是他随口的一句「aye captain」[2],当时我还笑着说他就是我的大副了。不过从结果上来说倒是没什么问题,最后我竞选成功,当上了学生会长,他也就理所应当成了副会长。
题外话不多说了,我抓起椅背上挂着的毛线开衫套在睡衣外面,没理会还没干的头发,便快步跑下了楼。
隔着窄窄的一条街透过昏黄的灯光,我看见那个坐在靠窗的桌边手拿着瓷杯的人,紫色的短发比以前要短一些,衬衫的领子一如既往的平整,大概是因为来见旧同学所以灰色法兰绒衬衫外穿着一件随意些的米色的棒针线衫,倒是和我身上这件有些像,拉开玻璃门前我对着反光稍微理了理头发。然后又自暴自弃似的甩了甩头,都穿着睡衣出门了我还在乎什么形象。
拉开他对面的椅子,我坐下来。
“估计你快睡了,就帮你点了杯热可可。”柳生把桌上另一个杯子慢慢推到我面前。
“谢谢。”我没忍住打了个呵欠。
“听说你还没决定实习公司?”柳生直切正题。
“是,大学医院和几个医药集团我都有考虑,但我最想做的好像又不是这些。”我拿起搅拌棒在装着可可的杯子里不停搅动着,低头看着那个漩涡,像在看着自己的思绪。
“那要不要参与这个项目,”他从一旁的提包里抽出一叠文件,“我在国外的时候看到了你和同学一起发的论文,觉得你应该会感兴趣。”
翻开文件的同时我有些迟疑,因为我知道柳生出国是念管理专业的,留意这个行业我能理解。毕竟说到底也是柳生医药集团的继承人。但是能留意到去看我的论文的地步,我突然觉得自己以前佩服他成绩好是有理由的。
“我记得你们集团好像今年没有公开招收实习生的计划?”说话的时候一绺头发刚好贴在脸侧,我便抬手把它梳到耳后去。
“这是我的公司,”柳生淡定地说着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还没什么名气,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完全ok。因为以冈田你的成绩肯定能去更好的地方实习。”
“我倒不是很在意实习什么的,”我用手托着下巴看向外面又转回头来,“反正最后考虑就职的时候也是重新开始。不过你居然开公司了,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句柳生社长?”
“想叫的话,你来实习就可以。”柳生看着我,“能被尊敬的captain叫社长,我很荣幸。”
“怕了你了,”我笑了笑,“这次可是我上了你的船,社长大人。”
接着他也笑了,从他的镜片里我刚好看到自己的脸,像看到那个十八岁的自己。
之后偶然谈到那一次的见面的时候,我说我很感谢当时有一个人将我从某种现状中拉出来,学生时代我可以有明确的目标,从来没有体会过那种我以后要做什么的迷茫。所以当被周遭催促着该翻开新的一页的时候,我第一次知道了被迷惘困住的窒息感。
差不多三年没见,我们聊了很久一直到咖啡店的老板很是抱歉地通知店铺要打样了才发现已经是深夜。
他问我要不要换家店喝点什么,我说我把手机留在了楼上充电,而且也没换衣服,还是不去其他地方了。
见我提了这个事,他才轻笑了一声吐槽道:“没想到我是你可以穿着睡衣见面的朋友。”
一丝热气陡然爬上脸颊,我皱起眉头裹紧了线衫,稍有些不满地控诉:“我也没想到我是你那种跑到别人家楼下一个短信就觉得一定能叫出来的朋友。”
话说完我向前走了几步就是公寓的楼下,回身看过去,柳生站在已经关了灯的店门口对着我挥手,街旁闪烁着的路灯照的他整个人忽明忽暗又忽远忽近。
柳生看我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像是要找出些什么东西一样,我爬上书桌从头顶的柜子里翻出标着高中的纸箱,一只手没扶住整个掉了下去,乱七八糟的照片和笔记本散了一地,我跪在地上把它们一个一个捡起来,微弱的一声叮咚声,有什么从本子里滚了出来,用手机打着亮光趴着伸长手臂从床底下摸出来,吹了下灰尘,那是一个贝壳制的白色纽扣。
“原来在这里啊。”我又自言自语出声。
翌日清晨五时三十分,依着近十五年的生物钟我从梦中醒来,身子意外的有些沉重,睁眼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我站在台上进行竞选演说,说完谢谢大家以后转过身,我看向了站在台后正在鼓掌的柳生。
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梦见过去的事情了,晨跑出门前我突然间在想如果有人一起跑会不会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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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比吕士下定决心接下管理一整个子公司的任命的时候,是这年六月,他一毕业就将住了三年的房间腾空,只和隔壁的印度舍友说了再见,便提着行李箱回了国。出机场的那一刻,闷热而潮湿的梅雨时节提醒了他身处的国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