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她缓缓抬起自己的手指,落在了衣服拉链的位置。
  终于妥协了吗?
  刘志眼神一亮,难以抑制地吞咽着自己的口水,期待着女孩快点将拉链拉下。
  此刻在他们眼中,虞冷身上的外套仿佛是一枚珍珠蚌的外壳。
  他们期待着珍珠蚌可以迎接他们的窥探而亲手打开自己的保护壳,将最柔软最诱人的部分主动呈上。
  这枚珍珠蚌之前高不可攀,牙尖嘴利,转眼却沦为他们的囊中之物,任他们宰割,这是一个多么舒爽的故事结尾。
  刷——!
  虞冷毫不迟疑,直接将拉链一拉到底。
  当时因为正窝在家里准备睡觉,所以她运动服里只套了一件藕荷色的单薄睡衣。
  是一件舒适贴身的长袖,领口位置很高,并不暴露,但耐不住她纤瘦的身形还是若隐若现。
  他们眼睛看直,甚至忘记了说话,下移的视线死死地盯着她脖颈以下的部分。
  每一寸目光都那么恶心,散发着一股无形的臭味,令人反胃作呕。
  见虞冷忽然停下动作,陈建光眼睛半眯,警告般抬了抬手中的菜刀:“继续啊。”
  刘志紧跟着附和:“如果给我们看高兴了,没准还能大发慈悲放你一条生路。”
  然而虞冷忽然扯起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
  她笑得很好看,夜色中衬得皮肤更白,漆黑的发丝自脸颊两边垂下,看起来像是一块脆弱的玉石。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刘志无端觉得这个笑容让他的脊背发凉。
  虞冷微笑着问他:“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还有什么遗言吗?现在许愿一米七的身高兴许还来得及。”
  刘志愣住,没头没脑的。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见眼前的少女脸色骤变,猛地从衣服里抽出一把钢尺,抬手落下,毫不犹豫地狠狠插.进他的肩膀之中!
  噗嗤一声!
  钢尺直直刺穿他的血肉!
  钻心疼痛瞬间袭遍全身,刘志下意识松开手,摔倒尖叫:“好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敢捅我!你竟然敢捅我?!”
  “不止敢,我还敢捅第二下呢。”
  虞冷看准时机,将钢尺拔出,又噗嗤一声猛地插.入刘志另一边肩膀,然后强忍着膝盖传来的尖锐疼痛,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陈建光没料到事情忽然迎来惊天反转。
  等他回过神来时,虞冷已经跑到安全距离,停在生门前,她没有马上进入那道门。
  虞冷轻轻喘着气,紧张刺激的心情还没退去,仍觉后怕。
  幸好没人注意,她身上的运动服外套是双面的,可以正反两穿。
  为了不引人注目,虞冷一直把钢尺放在里面那层的口袋里,每次要取用,都需要先把衣服拉链拉下来。
  刚才当着他们两人的面,拉衣服拉链的动作太突兀,容易让人起疑。
  虞冷正因为自己没机会掏出武器而一筹莫展,没想到下一秒陈建光就命令她把衣服脱掉。
  如有神助。
  虞冷看着他们,脊背挺得很直,手中紧攥的钢尺末端啪嗒啪嗒地往下滴着血。
  她看着刘志捂着肩膀在地上拼命打滚的场景,咧嘴笑了,露出的小白牙整齐好看。
  “怎么叫得声音那么小啊?”
  虞冷煞有介事地掏了掏耳朵,一抬头,和满脸阴沉的陈建光对上眼,幽幽问道:“刚才不是狗叫得挺、大、声的么?”
  陈建光脸色黑得要滴水,声音怒不可遏:“你有武器?你从一开始就在演戏?!”
  虞冷眨眨眼,没有否认。
  原本只想安安静静本本分分地跟着队伍做任务,然后从推演线里离开,虞冷很怕主动招惹是非,被人记恨。
  却不曾想,遇到的这帮人全是废物。
  虞冷是一个把命看得比一切都重要的人。
  她从小在苦楚里长大,如同无所依靠的浮萍,在烂掉的土壤里挣扎着生根发芽,好不容易才让自己活到现在。
  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是她自己,最能依赖的人是她自己,最关心她的人是她自己,她只有她自己。
  所以敢对她下手无所谓,记恨她也没关系。
  但只要虞冷还有一口气在,没死成,那她就会不顾一切地咬牙反击,让那个试图中伤她的人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永远忌惮,永远后悔莫及,永远杯弓蛇影。
  虞冷没什么情绪地盯着陈建光,之前那抹慌张无措的神色已经全然不在。
  她垂下眼,目光扫过因为疼痛而满头大汗的刘志,轻轻挤出一声嘲弄的嗤笑。
  色字当头一把刀,这句话果然不错。
  现在,这把刀已经化成一把锋利的剑,狠狠刺入了他的皮肤血肉,转化为痛不欲生的嘶吼哀嚎,一定令他永世难忘。
  “好好享受吧。”
  虞冷平静地说:“被当成猎物是什么滋味。”
  说完,她转过身,不假思索地踏进那扇透明门,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陈建光错愕地收回目光,地上的刘志仍在痛苦万分地打着滚,血流如注,顺着他捂住伤口的指缝流出来,淌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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