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拉着几人，拐了回去。
  那两个人已经走了。
  四人泅水过去，周序成爬上树，掏出手术刀，磨断了麻绳。
  张堰用脚把尸体翻过来。
  司空星星皱了眉，她借了一双手套，和周序成一左一右，蹲在尸体两旁。
  “和你说的一样，应该是烫死的。”周序成冷着脸，沉声说。
  “全身水泡均匀，像是整个人被丢进了滚烫的液体中。如果是温度过高的金属液体，特征也对不上。更像是”
  “是开水！”二人异口同声。
  温柔女玩家惊恐地捂着嘴。
  张堰也一脸意外。“学校里哪里有能放下一整个人的容器呢？里面还盛有开水？”
  “食堂？澡堂？”
  司空星星一脸沉思，“应该都不是，到目前还没有被人发现。食堂和澡堂都太引人注目了。”
  “啊！”她被女玩家的尖叫吓了一跳。
  女玩家像是看到了什么，一脸惊恐，惨白着脸跑到一边，离他们三人远远的。
  “你怎么了？”三人一脸疑惑。
  “那女尸，她”女玩家指着司空星星，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司空星星顺着她的手看向自己，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那女尸，胸口的名字是周星星！！！”
  女玩家看了司空星星一眼，逃命一样跳进了湖里。
  张堰愣住了，他和周序成对视一眼，背靠背退到了湖边。
  司空星星一脸懵，她低头仔细看着尸体的胸口位置，虽然红线绣的字体被泡的有些杂乱，但依稀能辨认出上面的字迹。
  “名扬一中，周星星。”
  她愣住了，仔细扒拉开周围的乱线，眨了眨眼，重新辨认。
  “竟然真的是，周星星！”这三个字，有如晴天霹雳，震得她两眼发黑。
  司空星星惨白着脸，衬得眼珠极黑。
  那我穿的校服又是谁的？
  “我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你有校服呢？其他玩家都没有。”张堰开口问她。
  “这是在我寝室桌子上搁着的。我以为是我的，就穿走了。”她脱下身上湿衣，摊在地上。
  胸口位置，也是‘周星星。’
  “手术刀借我用一下。”周序成犹豫了一瞬，无视张堰的拉扯，扔给了她。
  她拿起手术刀，轻轻磨断边缘一根红线，慢慢拉开。
  红线越拽越长。拽到最后，上面的姓名已经不知所踪。
  司空星星瞪大了眼，“里面竟然还有一层！”
  黄昏已过，天黑了。
  就着昏黄的路灯光影，她仔细辨认着上面的字迹。
  里面的绣线呈黄褐色，像是被水泡褪色了。
  她想到了什么，脸色白的像一张纸，胳膊抖得差点拿不住衣服。
  周序成想通了什么似的，走上前来，拿过她手里的校服。
  “天！是张婷婷！”
  张堰抖了抖身子，死死扒着周序成，嗓音沙哑，“所以，所以这是张婷婷的衣服！你一直穿着一个死人的衣服！”
  司空星星舔了舔干裂的唇，无力地靠在栏杆上，拍了拍胸口，心里有说不出的恶心。她冷冷地盯着张堰，不说话。
  张堰挠挠头，“不好意思，刚刚误会你了。”
  “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周序成看着地上的尸体，梳理着已知的线索。
  “楚秀英被张婷婷杀害了，她死时被剪短头发，这是不是一种暗示？意思是张婷婷是凶手。张婷婷被凶手二号杀害了，她身上又穿着周星星的校服。这会不会也是一种暗示？”
  司空星星听明白了，“你认为，我是凶手二号，并且我马上会死？”
  张堰补充道，“我也赞同。还有一种可能，是凶手二号盯上了你。不管怎么说，你应该已经触发死亡条件了。今天晚上最好小心点。”
  司空星星点了点头，她盯着湖面，克制着想哭的冲动，心沉到了谷底。
  “目前只有马国安一直没有出现，他和张婷婷也有联系，他也是关键人物。”
  两个男玩家对视一眼，“马国安已经出现了，他应该也被烫死了。”
  没等司空星星开口，二人率先跳进了湖里。“我们就先回寝室了。”
  湖面平静。一颗亘古不变的大柳树伫立在这里，还有一具永远沉默的尸体。
  一个女人蹲在地上，哽咽出声，慢慢地，啜泣声变成了低声哭泣，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眼泪像线一样从她的眼眶不停滑落，她的睫毛上也挂满了泪珠。过了一会儿，她紧咬牙关，使劲擦干泪，撑着栏杆站了起来。
  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轻言放弃！
  玩家显然已经不太信任自己，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啊。
  她走进尸体，抬起颤抖的胳膊，把校服扒拉了下来。
  这校服出现在这里，绝对有问题。
  张婷婷死时肯定不会穿着周星星的校服，不然张婷婷校服上褪色的红线作何解释？那么凶手，又为什么把张婷婷从死亡第一案发现场挪到了这里，并给她穿上了周星星的校服？
  难道，真的是原身做的？
  她攥着周序成落下的手术刀，看着手里的这两件校服，理不出头绪。
  天黑了，冷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黑漆漆的，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后面像是有什么动静。
  司空星星猛地回头，“呼，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