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但又是她自己说自己很能哭的。
于是胡梨就很没办法地说:“不是。”
“那是什么?”
“比那个还要严重的哭法。”
“哦?”舒声说,“什么时候哭一下给我看看。”
“那还是不要了。”胡梨拒绝道。
“为什么?”
“得很难过的时候才会哭成那样。”胡梨很认真地说,“我希望自己一直开开心心的,永远都不要有哭成那样的机会。”
“哪种难过才会哭成那样呢?”舒声又问道。
但是胡梨没有再回答了。
舒声注意着胡梨的表情,眼角地余光瞥到她身后的狐狸尾巴很没精神地垂了下去,然后又消失不见了。
于是他想,胡梨肯定在某个他不知道的时候那样哭过。
“我不想说了。”胡梨把花瓶抱在怀抱里,吸了吸鼻子,说,“我要去插花了。”
她的情绪转变得太快,舒声甚至没能反应过来,胡梨就抱着花瓶走开了。
这是个藏着秘密的omega。
舒声想。
不。
可能不仅仅是omega。
因为她还有一条白色的、乱蓬蓬的、会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狐狸尾巴。
舒声觉得这不是偶然,也不是医生所说的由信息素紊乱综合征所引起的记忆混乱,或者别的什么奇怪的并发症。
因为胡梨对自己的态度,胡梨的变化,以及他自己身体的变化,都在昭示着一切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这份不简单里面,包含了胡梨对他执着的追求。
于是,舒声动用在自己的权限,查询了智库里面关于胡梨的所有信息。
胡梨,成年不久的联盟大学大一新生,就读于生命科学学院生物科学专业,原灰岩山的村民,父母死于星际战争。几个月前于灰岩洞被联盟军所救,不久完成分化,成为一名信息素为梨花味的omega……
智库从远古时代就已经存在,不因战争而损毁,里面的资料从一个人出生开始,事无巨细地记载到他死亡的那一刻。
所以,是足够全面和权威的。
而这种全面而权威的信息所呈现出来的结果就是,胡梨本人没有丝毫问题。
有问题的是,提出问题的人。
舒声:“……”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怀疑些什么。”陆世安困惑道,“被人喜欢不好吗?而且还是这么漂亮可爱的omega。”
“就是漂亮可爱omega的可怕又执着的喜欢才让人心生怀疑。”舒声说,“你忘了我父母吗?”
“……”
舒声的母亲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漂亮可爱的omega。
也曾经义无反顾地追逐他的父亲,可后来,这场不算漫长的追逐却给双方、甚至是整个家庭都带来了无尽的痛苦。
这是舒声身上不可提及的伤痛。
也是他从始至终就讨厌信息素的根源。
陆世安拍了一下舒声的肩膀,宽慰道:“这个世上的喜欢与执着,并不都是伯父伯母那样的。”
“是吗?”舒声说,“我不信。”
不信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喜欢另一个人。
喜欢到没有自我。
如果有,那一定是信息素支配下的无效行为。
如同他母亲对父亲的追逐一样。
那样的卑微与执着,从来都不是爱情。
但如果对另一个人的感情,摆脱了信息素的控制,还是那么执着的话。
那一定是另有所求。
这个世上不存在什么一见钟情。
也绝不存在别无所图的喜欢。
“可我觉得,你就要信了。”陆世安说,“你的眼神,和你的心都在说,你喜欢你的omega。”
“信息素具有很大的欺骗性。”舒声否定道,“包括你以为的喜欢。”
隔了几秒,他又说:“胡梨不是我的omega。”
并认真强调,“我从来没有真正标记过她。”
这一次换陆世安震惊了。
因为舒声已经在胡梨的陪伴下,度过了两次极致发情期,其中一次胡梨还没带防咬环!
甚至到现在,他们都还住在一个房子里!
“那你们……”
“我们只是在信息素的支配下,短暂地发生过几次肉.体上的交融。”
“……”
“这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很正常,不是吗?”
“……”
陆世安看着舒声,半晌,嘴里吐出两个字:“渣男”。
第13章
舒声的调查从未停止。
智库给不出的答案,他就要用自己的眼睛去寻找。
于是,在很多个胡梨没有注意的时间里,舒声多次尝试着抓了她的狐狸尾巴。
有时候抓到了,有时候却抓空了。
但每一次,胡梨都给出了在当下的不同应对反应。
于是舒声也因此而确定,那根狐狸尾巴是真实存在的。
并不是他产生的幻象。
另外,他还在家里很多个胡梨常去的角落装了监控器和收音器。
可以很好地监视胡梨的一举一动,并收取到她说出的任何话语。
然后在某一天,舒声就听到了胡梨浇花时候的碎碎念。
也正是那些碎碎念,让他找到了胡梨并非普通omega的证据。
“你什么时候才会喜欢我呢?”胡梨看着她从种植园里移植回来的小苗苗,小心翼翼地掰开叶子捉虫,然后用小喷壶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