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杰弗瑞呆呆地张大嘴:我?!我什么时候说过是斐时?
格瑞斯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却无法明悟:你、你明明说死亡讯息证明了斐时就是那只狼!
杰弗瑞的表情依然呆滞,却起了一点变化,他移开目光:马伦根本没留下什么死亡讯息。
这不可能!不可能!马伦明明就写了她的半个名······字。
格瑞斯迟钝地眨了眨眼,倒吸了一口凉气。
布鲁斯砰地一下拍了桌子:我倒是想知道,马伦是怎么在手指都被折断的情况下留下字的,他可是和你一起长大的,你竟然这么对待他!
昨晚斐时所做的第一个处理,就是隔着床单,把马伦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折断了,到现在,她的手上似乎还残留着掰断手指时,骨骼相互摩擦的触感。
早知道,随便找个硬东西砸断就好了。
她把目光从自己的右手上挪开,看向了表情逐渐僵硬的爱德华。
格瑞斯正疯狂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就是杰弗瑞和我说的啊!······他在说谎,对!他一定在说谎!我、神父、爱德华当时也在、他也听见了!你们问问他就知道了!
她满怀希望地攥紧了神父肩头的布料,泪水滴落在他的肩头。
不可能的,格瑞斯,斐时微微一笑。只要神父为你作证,作的就是伪证。这样,不光是你,连同他的游戏,都会立刻进入end。
爱德华微微皱眉,像是要避嫌一样向后靠在了椅背上:杰弗瑞确实没有这么说过······你,你真让我失望。
周婷打了个应急的嗝,试图把自己那遗憾的叹息声盖了过去。
格瑞斯在爱德华状似温和的眼神下连连后退,连刚刚布鲁斯与杰弗瑞的夹击都没能让她这么害怕。
对!不是!是、是我记错了!是、是、是我一大早、我最先去了马伦的小屋,我看见的。但我当时太害怕了,我就跑了,那半个字就是我那个时候看到的。
周婷撇撇嘴,好像有点看不得格瑞斯这幅模样:倒也不是没有做这个可能啊,不过你一开始为什么不承认呢?
格瑞斯简直要疯了:我说了啊,我太害怕了!我不敢说啊!一大早跑去马伦家未免太奇怪了,万一你们凭借这个就说我是狼怎么办?
你想错了,狼如果要做什么事,昨晚就会做好,不会留到今天早上。如果能够证实你最早去了马伦家,对你反而是有利条件。斐时忽然插嘴,如果,那个如果真的成立。
你什么意思啊!我当然去过马伦家里。
是吗?那你今天换过鞋吗?斐时又问。
格瑞斯一头雾水:没有!可这和我去不去马伦家有什么关系!
爱德华推了下眼镜,严肃道:这对我们很重要,女士你应该再好好想想。
格瑞斯被他严厉的眼神一撇,立刻想要改口,但她随即意识到,她今天撒的谎已经太多太多,即使这时候改口,也无法扭转其他人对她的印象了。
斐时缓缓道:村长、杰弗瑞和我都比你要晚去马伦家,我们的鞋底都沾上了他还没凝固的血,而你的鞋底怎么可能干干净净的呢?
不要说你只是在外面看了一眼,想要看到那个字,只有走进房间的人才能做到。
我是看着你走进来的杰弗瑞的声音有点虚弱,一点血都没有。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杀了马伦?我们、我们明明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啊!
格瑞斯垂下了头,棕红色的发丝滑落下来,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她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
片刻后,她的声音幽幽地飘过来:为什么要杀了他?你问我为什么要杀了他?!
杰弗瑞愣了一下,下意识回答道:是啊
你说我为什么要杀了他?格瑞斯豁然抬起头,神情激动癫狂,一点都没了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妩媚,你说我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爸爸?!
我的爸爸,可是因为狼死的啊!我怎么可能是狼!我怎么可能会再去害我的朋友?!
这杰弗瑞怔住了,连带着布鲁斯也愣住了。
实话说,昨天的三只乌鸦里,他最没有怀疑的就是格瑞斯。原因无他,就是因为格瑞斯的父亲早已死去,死于狼的降临。
同样身为父亲的他,对格瑞斯实在是狠不下心来。
对啊!没错那个标志是我弄的,鞋子我也已经洗过了,这又怎么了?!格瑞斯盯住了斐时,一双眼镜闪烁着野兽般凶厉的光芒,我就是觉得她是狼!我就是要你们也觉得她是狼。她那么巧舌如簧,轻而易举把你们都说服了,要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难道我要由着她把脏水泼到我身上吗?
风向变了。
周婷担忧地望向斐时,格瑞斯撒的那些谎都有了原因,毕竟一个失去父亲的女孩,为了杀死自己的敌人,能够做出什么都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