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xx05年8月9日
  在档案馆找到了一些记录,原来天弓祭并不是每年举办,每逢大旱或疫病多发的年份才会举办。疫病容易理解,但若是发生大旱,应与旱魃有关,方相氏并非专职这方面的神明啊。是考虑到大旱之后容易产生疫病吗?还是说在这个城市中已然将方相氏视为唯一神了呢?
  xx06年1月27日
  去年天弓祭的主祭被人发现在家中过世,据说是年老而死,真是看不出来他竟然已经这个年纪了,也没想到与我住在同一小区,妻子心地善良,同邻居共同帮忙他的后事。回来之后,脸色却不是很好看,她告诉我,主祭的死状十分诡异,我告诉妻子无疾而终之人没有痛苦,嘴角带笑而死并不罕见,妻子却出乎意料地反驳我,说不是那样的。
  xx06年1月28日
  妻子完全忘了主祭的死状,像没事人一样和我们,这怎么可能?莫非是自我防御机制起了作用?我亦不是研究心理医学之人,实在难以解释。
  xx08年4月23日
  大学同学给我发信,希望能从我这获知方相氏之事。听闻他如今钻研原始萨满巫术,也算与我殊途同归,既然如此明天就再去市史档案馆查一下吧。
  xx08年4月24日
  档案馆的人似乎并不太擅长整理档案,并非是按照历史时间排列档案,而是以成文年限作为排列的依据。害得我一个下午将时间全放在整理上了。真是的,希望他们能够以更恰当的方式整理档案啊。
  xx08年4月25日
  奇怪啊,根据时间推定。方相氏到来之前,这座城市并没有出现任何疫病的征兆,倒不如说是在方相氏来之后,疫病才大规模出现。虽说神话流传之时,人类都会将现实中的事牵强附会上去,但怎么会出现这么明显的纰漏。将这个消息传给朋友,请他说说自己的观点吧。
  xx08年6月11日
  女儿生病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明明钱差不多快凑足了,不管了,还是先救女儿比较要紧。朋友的回信还没来,实在烦躁。
  xx09年7月13日
  忽然说要举行天弓祭,明明今年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发生。马上就到还钱的日子了,为了治病花了一大笔钱,完全还不上。
  但是如果那件事属实的话也许可以借此向方相庙的人拿到一笔钱
  你的丈夫写日记并不是每天记录的吗?斐时从女主人的译本里抬起头来。
  他是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单独把这几天的日记抽出来影印在同一张纸上。女主人也显得很迷茫。
  斐时又通读了一遍原文。
  如果排除女主人在翻译过程中做手脚的可能性的话。这些日记确实很能说明问题。
  首先是,上一次天弓祭的主祭在天弓祭没几天之后死去,虽然日记中提到那位主祭的年纪不小,可又描述他过世时面带微笑,令斐时不由想起昨天和今天在死者脸上看到的微笑。
  其次,传说再整理之后出现的疑点,从男主人的叙述来看,方相氏并非是为了驱逐疫病出现在这个城市,相反,甚至可以说是他的出现,带来了疫病与灾祸。
  再次,最后一段日记是几个月前写下的,文中所提到的天弓祭显然就是马上要举行的那一场。那么,明明不符合天弓祭举办的条件,为何今年会举办呢?
  以及男主人为了还清债务,似乎有向市长敲诈的想法,他的依仗就是那件没有说清的事。
  综合这些疑点,斐时能够断定,这个副本中的方相氏并不与现实中的方相氏相统一,他打从一开始进入这座城市的目的就不单纯。
  也许到了明天的天弓祭上,一切都会水落石出吧。
  第72章
  第二天一大早, 三个人就在昨天吃午饭的那家店碰头了。
  这是一家位于商业街上十字路口的西餐店,装修得非常富有格调,看上去似乎是一般人无法负担的样子。然而事实恰恰相反,店里除去两顿正餐以外,还从早上三四点起就开始供应早餐,种类从中式到西式样样皆有,并且收费也是非一般的实惠。因此,第二次来到这家店的斐时,看到不过早上六点就已经坐满人的餐厅也并没有什么惊讶的。
  我预定了一个位置。斐时向起身迎接她的服务员问候。
  她昨天就预想到了这个情况,临走前给了餐厅一大笔钱希望能够先预定下一个位置,谁料店长说着本店不接受预定的话把钱退回,又拦住准备转身出门的斐时,告知她可以为她留位。
  他的表情虽然没有一丝殷勤之色,但莫名让人想起咖啡店店员的态度。
  斐时在角落的位置里落座,她偶尔出门吃饭时就喜欢选这样的位置,既不会引来他人过度的关注,也方便她观察众人的行为举止。
  没过多久,店门上悬挂着的青铜铃铛就响了一下。余乐和刘问柳面带倦色地走了进来。
  为什么突然把碰面时间提前了?是警局的要求吗?斐时开门见山。
  余乐打着呵欠连连摆手:啊呀!别提啦!
  局长的意思是我们得天不亮就上山,昨晚已经有一拨人提前上去了,刘问柳两三口吞下一个包子, 据说主祭要带着傩面从晨光微曦之时一直主持祭典到太阳落山。
  真是辛苦,怪不得上一次那个主祭没过多久就噶了呢?让那么大年纪的老人家忙活这么久,不累死才怪呢!我看这个天弓祭真是没有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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