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好像病痛并未折磨他的精神。
  布里邀请莱德参加自己的葬礼,他正在列清单,不过他太有拖延症了,恐怕等大家看到讣告的时候都不能列完。
  ……
  “他看出我在害怕他,我站得离他很远。他笑话我这么多年也没长进,还是那么胆小,没学到他一点长处。”
  莱德无奈得苦笑了下,仰头靠着椅背,一滴眼泪滑落。
  斯克内尔对莱德的事一直了解得很少,除了对方自己表现出的,从他嘴里偶然说出的,从事件之中得知的……
  他总是因莱德透露出的悲伤而接近他,但却离得很远,即使他伸手就能擦去泪痕,但他不会这么做。
  斯克内尔听完关于布里的事,也表示遗憾,他之前从未接触过这类人,也很少去想,也没有过多关注不属于他领域的新闻。
  但现在,他从叙述中感受到一个生命的逸散,而被留下者的灵魂也被痛苦灼烧。
  正有更多的灵魂经受苦楚。
  “你知道吗?科林,他最后说他很乐意走向自己的终局,他怕得要死,害怕最后自己死得不够优雅。他甚至给自己涂了红色甲油,真是臭美的贵妇。”
  斯克内尔和莱德都笑了出来。
  可以想象布里是个有趣的人,他一定不愿看到朋友因为他的离去过于悲伤。
  “只有生离,没有死别。反而是死令我们重逢、团聚。”斯克内尔引用了一句诗,尽管用的语言还十分生疏,但他想尽量使用原本的语义。
  五月的夏来临,他们在微风中谈论死亡。
  斯克内尔并不害怕莱德的假想,虽然也有原因是他不是那类人,但就如他之前说的,他不会害怕莱德。
  之后斯克内尔和莱德在旅馆前分别,他们都过于透支了情绪,需要好好休息安慰身体和精神。
  莱德打趣说如果斯克内尔还有当观光客的计划,他不介意再当一次导游,希望能再次摘得桂冠。
  下午他会在河边等着斯克内尔,相信这回不会有扫兴的事发生。
  斯克内尔看着莱德明显心情要好上许多,尽管眼里仍透着哀伤,但不再回避自己的目光。
  但斯克内尔还是觉得有些不一样了,果然,莱德在意自己之前的恐同行为。
  于是他在莱德临走时突然叫住了他,解释说:“请不要怀疑我们之间的友谊。我会去了解改变自己的想法,我们仍然是朋友,就像之前那样……”
  莱德听完他这番话后笑着说,这应该由他来说,他很高兴斯克内尔不会因此就疏远自己。
  “我们是朋友,不会因其他的事改变。”
  ……
  晚上,斯克内尔终于接到了旅馆前台转来的电话——
  “莱德,我在河边没等到你,你……”
  “你好斯克内尔先生,我是尼基奥德里奇。”
  “你好,奥德里奇先生,我想请问莱德他在吗?”
  “不好意思,我转告一下,莱德他今后两天恐怕没时间陪你玩了,斯克内尔先生。”
  斯克内尔还想再问话,对面的电话就突然挂断了。
  真是莫名其妙!
  等等,尼基奥德里奇,尼基这个名字他在昨晚听到过,欧文说莱德对他很着迷。
  莫非,莱德的那个骗子朋友也是他?
  斯克内尔感到不安,于是让人把电话回拨过去,过了很久后才打通,这次对面是莱德。
  可还没等斯克内尔说些什么,莱德却先说了和尼基一样的话。
  抱歉,斯克内尔。然后电话就明显被尼基挂断。
  “啪!”
  斯克内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焦躁挂掉电话的举动让前台的接待员都吓了一跳。
  他现在的心情像一团乱麻,一种对尼基的不甘感涌上心头,他心里在叫嚣想让莱德离开尼基。
  最后,斯克内尔也只是抓抓头发,上楼收拾了行李,退了房,开着车离开了剑桥。
  返回伦敦的夜路车很少,斯克内尔没放音乐,一路顺畅,在十点前回到了公寓。
  作者有话说】
  重生之四月我要好好写文!怎么拖了这么久[挠头]
  第21章 葬礼
  我唯一拥有的人生
  五月,随着谢菲尔德号在公海上沉没成为墓标,福克兰的战事愈发焦灼,再加上各路媒体的渲染,南大西洋危机如乌云笼罩在英国之上。
  牌桌上的人都在等着看太阳落下的笑话。
  《时刻报》也在持续跟进每一天的战况,并时刻关注内阁的反应,这半个月的新闻让人忙得不可开交。
  斯克内尔回到伦敦后就投入了工作,期间他也向莱德的校舍打过电话,但一直没有得到回复,同样他也没得到回信。
  过了很久,其实也不过十天后的某晚,斯克内尔接到莱德的一个短暂电话,对面遗憾地说自己忙于学业,所以恐怕只能等暑假再见面了。
  他们没有多说什么,没再提剑桥的不辞而别,也没有提关于尼基的事。
  斯克内尔对自己解释,那是与他无关的事,而他的朋友需要自己的空间去处私人的事。
  但他仍感到郁闷,他想自己至少不会喜欢尼基这个人,不仅是因为他那通盛气凌人突然挂断的电话。
  一转眼海战和空战都已打完,战争推进到英阿双方陆战,五月也即将结束。
  “撒切尔肯定高兴极了,战争一胜利,那她明年的连任就大有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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