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何径没否认,“来过很多次。”
  梁绕西下意识猜测:“你会做饭?”
  红绿灯前,绿灯很快亮了,何径提着大袋小袋,又把梁绕西手里的接过,先走一步:“当然。”
  梁绕西啧啧一声,紧跟其后,他看着何径的背影,发现何径身材修长,腿的比例也很好。
  梁绕西只看了一眼,就连忙收回目光。
  何径见他没跟上,退到他身边,关心地问:“怎么了?”
  梁绕西撇开他的视线,看向别处,随手搓了搓手臂,“没事,有点冷。”
  何径将外套脱下来递给他,“我不怕冷,穿我的吧。”
  梁绕西:“不用,你感冒了怎么办?”
  何径笑:“那就麻烦哥照顾我了。”
  外套梁绕西套上,很暖和,有何径的味道,是淡淡的肥皂香。
  两人满载而归,何径说要做饭,于是梁绕西就跟着回了他的家里。
  何径的家不算特别大,但收拾得很干净,玄关口有个小小的金鱼缸,里面养了两只金鱼和一只乌龟。
  屋子光线通透,离阳台近的地方放了一台跑步机,跑步机边上还摆着哑铃,一看就是何径的东西。
  茶几中央摆着一个花瓶,里头塞着一只纯白色的茉莉花,整个屋子仿佛都被花香填满了。
  等梁绕西仔细参观完,何径已经把菜码进冰箱。
  梁绕西说要来帮忙打下手,结果削土豆皮的时候不小心削到手,就被何径支了出去。
  梁绕西问:“你一个人行吗?”
  何径:“行的。”
  “我有点不放心。”梁绕西说,“你真没开玩笑啊?”
  “绕西哥比较像开玩笑吧?”说着,何径上前握住他的手,仔细检查伤口,然后从药箱里拿出碘伏消毒,再用创口贴贴好,“我来做菜,你去客厅看电视吧。”
  在这一刻,梁绕西竟然体会了被人照顾的滋味。
  他有种很受用的错觉,也有种不适应的尴尬。
  他意识到,削破皮这事已然被抓到把柄,再留下来反而显得无取闹了。
  “我走了啊?”梁绕西只好说,“你自己确定可以吧?”
  何径轻点头,“哥不信我?”
  “没有。”梁绕西点了点何径的肩膀,“我只是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
  他哈哈两声,转身往客厅飘。
  然而客厅呆了一阵,梁绕西觉得没什么意思,他心里一阵好奇心大发,对何径的卧室感兴趣,于是大声冲厨房喊:“弟弟我可以去你卧室看看吗?”
  何径回应很快。
  “可以。”
  何径的卧室是很典型的男生风格,空间不大,但很干净,屋子的摆设不杂不乱,靠里安了台式电脑,离门近的地方还装了手办展示柜,上面放了一整排《灌篮高手》的q版手办。
  他眼睛一亮,逗狗似的摸了摸,现在他已经不喜欢灌篮高手了,对此只有情怀,不过他好奇,何径是什么时候喜欢的?
  桌上摆了几本书,何径扫一眼,发现是《大学英语》和《高等数学》,瞬间没了兴趣,转身就坐到了床头。
  一开始,他还觉得何径正直和谐,生活习惯非常好,屋子干干净净,是个爱舒服的男生。
  直到,他的屁股,坐到了一个硬物。
  梁绕西好奇地掀开被子一看,直接傻眼了。
  这是——?
  他手一颤,没敢摸,隔远看一眼床上的物件,然后见鬼似的合上。
  黑暗中,梁绕西的大脑短暂宕机几秒,手抓瞎似的,将圆柱体的东西推远了去。
  他脸皮薄,此刻更是红得快要滴血,简直羞涩难忍。
  何径怎么会买这个东西?
  还不收好?
  看到这玩意儿出现在何径的床上,远比出现在自己床上的冲击力要大。
  他顿时产生了一种偷窥他人隐私、颅内火山喷发般、难以描述的滞涩感,完全手足无措。
  就像小时候,得知自己的身世,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也不是在垃圾桶里捡到一样。
  他虚心恼怒般地看了一眼,又连忙把玩意儿再次盖住,唇瓣鼓起,气球泄了似的吐完气,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离开房间。
  离开时,他觉得何径房间里的阳光怪刺挠的,像一只蜜蜂,嗡嗡闹闹,折得他头顶冒汗,强迫他直视这些不雅发现。
  他故作淡定,又很快意识到,何径已经不是小男生了。
  他出来时,何径已经炒好一盘菜,系着熊猫围裙,自信地问他:“我房间还可以吗?”
  “嗯。”梁绕西甩开脑内废料,有些不自然回复:“东西挺齐全的。”
  “哥要不今晚跟我睡一起?”何径把菜端在桌上,好整以暇地看他。
  梁绕西一顿,不自觉对上何径视线,很快做贼似的避开,吞吞吐吐道:“……你家床挤得下我?”
  “我可以抱着哥一起睡。”何径大大咧咧地走到梁绕西面前,“可以吗?”
  “不行。”
  何径做了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何径手艺比梁绕西想象的要好,酒足饭饱后,梁绕西还是没能完全从卧室风云走出来,他没法直视何径,于是便装作淡定地去了客厅看电视。
  何径收拾完,来到客厅,梁绕西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何径想把梁绕西抱起来回房间睡,他怕梁绕西着凉,可怎么抱其实是个问题。何径没抱过,他不知道梁绕西会不会中途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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