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梁绕西其实一直不太会装，他没处过这种事，这是第一次，他只能自持为兄长的姿态，即便何径已经不认。
  “哥，你对我有感觉是不是？”何径饱含欣喜地激动道，“这次你别想走了。”
  梁绕西没有说话，只是把视线看向一旁。
  何径气鼓鼓的，伸手掰正他的脸，有些强迫道：“不准看别的地方，看我。”
  梁绕西一顿，眼睛飞速眨了眨。“看你做什么？”
  “躲了我一个星期了，我一天都不能忍了。”何径松了手，正襟危坐说：“你要是对我哪里有不满意，都可以提，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
  梁绕西不答，何径自言自语道：“外貌和身材我对自己还算自信，如果你有需要的标准，现在就可以告诉我。”
  “至于学历和钱，我一定会拿到学校的保研资格，以及，我现在手里头有几支股票，每个月可以给我带来5w的利息，这些钱我都可以给你，如果你还嫌不够，我可以答应你，我以后只会赚得更多。”
  梁绕西这下是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只需要你给我一个机会。”何径兀自说着，看着梁绕西的眼睛，他坚定得就像太阳一般刚毅，“你现在不能跟我在一起，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喜欢我，但是，你不能不我。”
  “梁绕西。”何径的声音在病房里散发着一些哀怨和委屈，“你不能不看我。”
  梁绕西很想转身背过去，可何径的眼睛和视线无孔不入，他既然怎么躲都没用，索性不躲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跟天作对。
  “何径。”他说：“我跟你坦白。”
  “好。”
  “我一直把你当弟弟，我也不否认，我确实对你有别的想法。但是这不对，你懂吗？我们从小情同兄弟，彼此都知道家中情况，蒋阿姨对我很好，我不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现在的世界，对我这种取向没有完全接受，如果我跟你在一起了，蒋阿姨会怎么办？你怎么办？”
  “我妈知道我喜欢男生。”
  梁绕西的心跳都停了。
  何径四两拨千斤般所当然地说道：“她只是不知道我喜欢你而已，这个你不用担心。”
  现在的梁绕西，有一种他最紧张的事情被指名为屁事的挫败感。
  “你说什么？”
  第10章
  “你还有什么顾虑？”何径的双手紧紧地握着他，一刻不松懈，这股力传到梁绕西手心，带着温热和躁动。
  “我……”梁绕西一时间口干舌燥，他无法展现出自己的脆弱，尤其在何径面前，他希望自己永远是强大的。
  何径斩钉截铁地说：“你先不用想那么多，以后你只要记住，我喜欢你，我在追你，你可以拒绝我，但不能不给我回应。”
  何径说完，踟蹰了几秒，又补充：“……不过拒绝这种事我不太想听，哥最好别亲口告诉我。”
  梁绕西莫名被逗笑了，“好事你都占了。”
  “那能怎么办？”何径伸手抱住他，头抵在他肩头，深深地呼吸，“谁叫你这么好。”
  何径展开的攻势比想象中猛烈。
  梁绕西一开始还不太习惯，他以为自己会和何径回到之前的相处模式，可何径显然不太满足于现状，端茶送水、一日三餐，哪怕李女士在场，他也能凭着“三好学生”的姿态，在他家叱咤风云。
  好在稿件修改并不急，梁绕西也乐意静下心来看何径耍花招。
  元旦前一天，何径找梁绕西要来了一个约会的机会。
  何径预定了星城最好的茶餐厅，梁绕西到的时候，还在想何径靠股票到底赚了多少钱，这个地方能看全星城全貌，寸土寸金，还得提前预订，据说预约的位置都排在年后了。
  他六神无主地进了包厢，何径点了一大桌菜，梁绕西发现何径西装革履，他身材姣好，一身深黑的装扮，英气逼人。
  “你这是……”
  “第一次约会，当然要穿好看点。”
  梁绕西对比着自己略显寒酸的行头，突然觉得何径有点心机，他失笑：“这里很难订吧？我听说有钱也订不到。”
  “是很难。”何径点点头，语气随性平淡，“但这里的老板跟我做了个项目，所以哥想来随时都有位置。”
  梁绕西惊讶得说不出话了，何径的身份转变几乎就在一念间，他位靠落地窗，转头瞥一眼江景，心里渐渐舒适了，随口道：“跟你谈恋爱，我可能会有负担。”
  这话实属无心，听的人却着急了，何径窜到梁绕西身旁，给他系好围兜，语气不太明快：“对不起，那我下次低调点。”
  梁绕西噗嗤一笑，“有钱多花给自己。”
  “花给你就是花给我自己。”何径说，“哥不用替我省钱。”
  梁绕西不再言语，只是抿了口茶，何径却突然问道：“元旦我们也出来吧？”
  梁绕西拒绝说：“元旦不行。”
  “为什么？”
  这个问题梁绕西不便回答，他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告诉何径，元旦是他父亲的祭日。
  何径甩甩头，“算了，不说就不说，我们吃饭。”
  他切了几块牛脊骨，放进梁绕西餐盘。
  何径的教养很好，做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这让梁绕西不禁想起他的身世来。
  他们都从小无父，大多经历也只有母亲参与，正是知道这点，梁绕西对何径往往都会带有一丝同情心，只是现在看来，何径似乎完全没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