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又玩了几个花样,秦徵渐渐觉得没意思,遥控器塞到了商赫臣手上,自己去一边乘凉。
  商赫臣伸着脖子问他:“你好不容易谈成的联名,这就玩腻了?”
  秦徵背对着他,挥了下手,头也不回地往遮阳伞下走。
  商赫臣也把遥控器一丢,跟着跑过去:“不是,离了我,还有谁陪你玩这么幼稚的东西,能不能对我友好一点。”
  回答他的只有秦徵沉默的背影。
  商赫臣真是气不过,一把子熊抱上去,又问:“就你花钱搞的那小航模工作室,能赚到钱吗?小孩买得多大人买得多?”
  秦徵冷冷看他一眼,没有回答这种问题的兴致。
  陪同在旁边的苏助立马反应过来,回答道:“自收自支,目前已经攒到钱开实体店了,cbd奥正广场四楼,商总有兴趣可以去逛逛。”
  商赫臣稀罕道:“这听起来,效益还不错?”
  苏助点点头:“是还可以。铺面租金都是按市价支付的。”
  秦徵已经在躺椅上坐了下来,摘了护目镜闭目养神。
  商赫臣在另一张躺椅坐下,想想又爬起来,不甘心道:“所以你对我爱答不的,几个意思?你们这种能赚钱的狗大户,瞧不起我们这种只会亏钱的傻白甜是吧?”
  这句话秦徵倒是有所回应,不过是一声嗤笑:“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傻白甜”三个字,商赫臣在乳胶漆里滚上一圈才能贴上“傻”和“白”。
  至于“甜”这个字,秦徵又开始心神不宁地想起家里的某个人。
  在富少的一生中,势必会遇到诸多诱惑,尤其对于秦徵这种既富且帅还有童年创伤的超级富少。
  温暖这种缺爱富少一被子,富少就能养你一辈子。
  赌博的爸、重病的妈、读书的弟弟、破碎的她或他。
  这仿佛已经成了某一类人的标配,从秦徵发育完好开始,就源源不断出现在他周围。
  衣服不穿的、衣服穿一半的、衣服穿得奇形怪状的,秦徵什么样的人没扔出去过。
  穿旗袍的男人秦徵没见过吗?
  当然见过。
  但是黎听遥穿得就是和那些人不一样。
  他的腰、他的裙摆、还有他腿肉上的勒痕,这些全都刻在了脑子里,甩都甩不掉。
  ……在秦徵的记忆里,笼罩在黎听遥身上的灯光都是不一样的。
  卧室灯都是统一采购的简约风吸顶灯,怎么光打在黎听遥身上就能从各个角度照亮他的身体线条,那么流畅,靠。
  秦徵烦躁地抬手遮住眼。
  头顶的遮阳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遮光都遮不严实。
  耳边忽然出现苏助打电话的声音。
  秦徵正烦着,本来想示意他走远点打,听到关键词后松开眉头。
  苏助似乎对电话那头的人很无奈:“苏宝儿,最后一次警告,你衣柜里那些男装我都忍了,爱穿不穿,做男的做女的,我不管你。但是你敢在身上任何地方打一个洞,我把你太阳穴打个对穿。你敢打我就敢打,说到做到。还有我上回给你带的中药,按时按顿喝,调节激素水平的,你现在脾气这么臭多半也是激素闹得……苏宝儿?苏宝儿?”
  “又挂,又挂……”苏助捏着手机,少有的咬牙切齿,咬到一半,他惊觉头顶上有一道不善的视线。
  苏助猛然一抬头,瞧见秦徵表情晦暗地打量着自己。
  “秦总?您有吩咐?”
  秦徵对他刚刚的一些用词非常敏感,不悦道:“这是个穿衣自由的年代,收起你的刻板印象。”
  苏助看似扑克脸,实则大惊:“刻板印象,我?”
  “说什么做男做女都可以,难道一个女生穿男装就代表她变成男性了?同样的,一个男人穿旗袍就说明他不想当男人了?衣服没有性别,只要被设计出来,人人都可以穿,你怎么敢假定一个喜欢穿男装的女生就是想做男人。”
  再说有些男人穿裙子就是很好看。
  秦徵一番长篇大论下来,在心中给自己狠狠肯定。
  苏助的眼神渐渐变得如同死鱼一般,嘴上附和着:“秦总所言甚是。”心里不停诅咒秦总自己去穿旗袍。
  特地提一嘴旗袍,秦总你一定很喜欢吧,喜欢就穿。
  旁边听了一耳朵的商赫臣猝不及防蹦出一声幸灾乐祸的笑。
  秦徵锐利的目光很快盯上他:“你也刻板印象?”
  商赫臣立马露出一副小寡夫似的哭丧面相,对着手机上的大乃男女仆长吁短叹:“我这一生就是被男娘害了呀。”
  苏助联想到商赫臣在游戏里的小萝莉形象,还有微信里的一口一个“姐姐”,悄悄投过去鄙夷一眼。
  他心如死灰地想着,富哥里稍微靠点谱的俩少爷,一个赛一个变态,这群富哥真的要完蛋了吧。
  又过一会儿,秦徵突然不经意地问苏助道:“你上回给你妹抓的几贴中药,有效果吗?”
  秦徵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把黎听遥挂心上这种现象是不正常的。
  他成同性恋了?
  他因为黎听遥变成同性恋了?
  无性恋长达二十八年的秦总对此并不认可。
  是苏助那通电话提点了他,这种不正常或许是人体激素水平紊乱造成的,他可以尝试调节激素水平,缓解同性恋表象。
  苏助一愣:“您在关心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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