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这只小羊羔子,是个极端主义者,克扣他的伙食,抑制他的生物本能,剥夺他在婚姻中的正当权益。
面对压迫者凶狠的瞪视,秦徵不畏艰难地抱着他,勇猛反抗,势必要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黎听遥起初还一副绝不屈服的状态,很快就变成软绵绵的一团,潦草得像是被扔进离心机里甩了一圈。
“肚子、肚子要、破了。”黎听遥哼哼唧唧地吐着气,丧着脸诉苦。
秦徵摸上去感受了一下,无耻至极地反问到:“听听的肚子要破了,这可怎么办?”
听听没有办法,听听咬着牙坚持,嘴唇抿成一个非常倔强的弧度。
但是听听不出声,秦徵也是要不开心的。
恶霸秦徵低下头咬住听听的猫猫头,含糊地威胁:“回答我,听听要怎么办?”
黎听遥根本没什么力气,全凭着意志在抗拒,根本推不开秦徵的脑袋,无奈至极,不情不愿地摇晃白旗:“教、教我。”
他知道秦徵有预设好的答案,不然不会这样逼着他要回应。
秦徵的心情瞬间好转,顺着薄薄的肌肉向上吻到黎听遥耳侧,擦着他的耳垂教他:“这种时候要说,‘老公求你了,停下吧’。”
黎听遥:……他已经做好毅然赴死的准备了。
不光要说这句话,秦徵还有附加条件:“不准磕磕巴巴地讲。”
这就是纯粹的为难人了。
黎听遥冷言冷语:“做、梦。”
他就算口条流利得能默背《报菜名》,也不可能对秦徵说出那种话。
而秦徵大概是太想听到这句话了,被这样反驳也没有生气,只是黏黏糊糊地反复提要求:“说嘛,说嘛,我先求你好不好?求你对我说。”
黎听遥小声问他:“说、说什么?”
怎么会有人像秦徵这么割裂,一边操戈入室,一边贴着脸撒娇。
秦徵兴奋地舔舔嘴,再教一遍:“说,‘老公求你了,停下吧’。”
黎听遥停顿三秒,沉声回应:“嗯。”老公收到。
秦徵:……
主卧陷入死一般沉寂,秦徵头一低,垂眼看着黎听遥。
黎听遥面无表情地看回去。
两人大眼瞪大眼,久久地对视。
黎听遥想着,这大概就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吧,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点。
果然,秦徵招呼都不打一声开始新一轮的急风骤雨。
只是,他很快露出委屈的模样,娇气地为自己申辩:“我就是想认识讲故事大王,我有什么错。”
在颠簸之中,黎听遥的脑袋都开始昏沉了,听秦徵这样说,也没有精力再回答。
不过,他有精力也不会回答秦徵这个问题的,他只会说,强壮的小牛犊子不许再装娇气包。
夜渐深,秦徵照旧睡得死沉,黎听遥恍恍惚惚醒来,发觉身上很干爽。
黎听遥闭着眼躺了一会儿,忽然侧了侧身,轻轻地在秦徵胸肌上拍打两下,秦徵的呼吸节奏瞬间就乱了,要醒不醒的。
“秦、秦徵?”黎听遥试探道。
秦徵眼睛没睁开:“嗯。”
黎听遥抿了一下唇,手还放在那儿没动,悄声问:“你、是不是,很希望、我、不结巴?”
这一次,秦徵没有回声,黎听遥还当他又睡熟了,刚拿开手,就听到一声沉闷的:“嗯”。
次日是个晴天,也是黎听遥要上语言训练课的日子。
课程在下午,他却在上午就出了门。
心诊疗室的灯光总是昏暗的,顶上一盏明度极低的白光,角落里再放一盏暖调的落地灯。
黎听遥特意预约了一间不开窗的咨询室,以及一位年轻一点的咨询师。
年轻的咨询师穿一身亚麻色系的休闲装,坐在咨询室的墨绿沙发上,像是在等待朋友做客。
“我可以和你聊些什么?”咨询师气质温和,声音也带有安抚的味道。
黎听遥定下心神,拘谨地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颤声回答:“全、全部。”
咨询师:“包括你……说话的情况?”
“对,”黎听遥坚定点头,“我、我就是、为、为这个、来的。”
“好的,”咨询师接着问下去,“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发生了什么吗?”
黎听遥拨着手指,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第一次出现结巴的情况,不是因为某个特定事件,而是在此之前,时间跨幅很长的一段经历。
咨询师很快换了个问法:“你和家人聊过这个情况吗?或者,他们与此有关?”
黎听遥忽然怔住,木了几秒后,向咨询师点点头:“是,他们、与、于此有关。”
“那么,可以和我具体谈谈吗?”
黎听遥心跳乱了几下,打开手机备忘录打字问:“我说话太慢了,写给你看可以吗?”
咨询师:“当然可以。”
讲故事大王的童年当然不会是一个小结巴。
他在幼儿园里几乎算得上称王称霸。
只因为他有一个在广播电台给小朋友们说故事的儿童节目主持人爸爸,还有一个在幼儿园里做老师的妈妈。
幸福的童年多姿多彩,他继承了来自妈妈的美貌和来自爸爸的讲故事天赋,是整个幼儿园最有人缘的小朋友。
爸爸还买了在那个年代最时髦的相机,记录听听的童年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