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严河推门进来,里屋阻隔在门帘之后的水声戛然而止。*
  严河出声:“是我。”
  陈春贵光着身子,从门帘后面探出脑袋,一脸的担惊受怕:“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谁进来了。”
  “还怕被别人看了去啊,能来找你的除了我,就是你那些个兄弟。”他这相公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一拳能打死一只野猪,心思可细了,洗澡都要防着人。
  “不还有爹和阿爹吗?今儿堂姑还来了,家里人太多了。”水声再度响起,有夫郎看着,陈春贵洗得就舒心了。
  “下午不还得去田里,怎么这么早就冲上了?往日也没见你有多爱干净。”严河嘴上打趣,身体很诚实地去给相公拿换洗的衣服。
  陈春贵笑了笑,故意卖关子:“门锁上了吗?锁上了同你说。”
  严河拿完衣服又得跑去锁门。
  锁好了门,他给站那擦身的人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现在可以说了。
  “不是怕你嫌弃我吗,”陈春贵道,“早上翻地流了一身的汗,腿上还沾了好些泥。”
  “干活会流汗再正常不过,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了?”严河叉起腰来,倒要跟他掰扯掰扯。有时这人干活累趴下,倒头就睡,他也没嫌他一身汗啊。
  “不弄干净你能让我办那事儿?”陈春贵直勾勾地看着夫郎。
  敢情他说的这事儿!严河无语了,过去掐了陈春贵劲瘦的腰一把,压低怒骂:“大白天的发什么情呢!”
  陈春贵勾住夫郎的腰身就将人搂到自己身前,说:“就发了,想你一早上了。”
  确切来说,是昨夜回来就想了,但是昨夜夫郎睡得香,他不忍心弄醒。
  严河意识到哪儿不对劲,这人不会无缘无故这样,便仰起头看着陈春贵的眼睛,问:“又将什么憋心里了?”
  夫郎太了解他了,一猜一个准。陈春贵上前搂住严河,嘴里发出喟叹:“还是哥儿最了解我。”
  “你们养的那只狼崽出意外了?”严河没将人推开,贴着陈春贵的胸膛,轻声道。
  陈春贵点头:“找了一夜没找到,今儿一早春山和春明又上青石山了,找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发现,怕是凶多吉少。”
  “也许是挪窝了。”严河安抚他,“它那么小,随处藏藏都隐蔽,上哪找去?”
  别个儿要安慰这五大三粗的,说什么都不好使,但夫郎一说,陈春贵就听进去了,顿时就觉得舒心。
  “下午我们换两个人再去找找。”四兄弟一齐消失,太明显了,只能两两去,两两打掩护。
  “能找着的,这小狼与你们这么有缘。”
  严河说的都是能让陈春贵展露笑颜的,他一把将夫郎抱起,就这么光溜溜地带着人往床边走。
  “给你拿了衣服,你不穿了?”
  “一会儿穿,这会儿要办事了,穿再多都得脱下。”陈春贵覆上身去,一边亲着夫郎的脸,一边解着夫郎身上的衣服。
  身子都热起来了,不可能再叫他停下,严河一边迎合陈春贵的动作,一边叮嘱:“待会儿你动静小点,别像昨晚那样。”
  他倒是能受得住,但他们闹得太大,吵着其他房间了,不好。
  陈春贵笑道:“你听听三弟房里的,他们的动静算大还是小?”
  严河听了一耳,脸顿时红了,抬手捂住道:“三弟与弟夫郎闹得也太大了,咱还是收敛些。”
  “三弟与弟夫郎冷了这么久,刚和好,可不得逮着机会就干柴烈火一回。咱得学学,每次都尽兴,往后你若同我吵架了,我夜里睡不着,也能逮着这些想。”
  “你可别同你三弟学,这又不是晚上,咱得顾着别人。你弄轻点,我就能忍着不叫。”
  陈春贵有让自己顺心的法子,先将夫郎亲晕乎,磨他一会儿,等他想自己想得厉害,就没功夫纠结这些了。
  等那时他再使力。
  **
  周劲和付东缘在张玉凤那吃过午饭就下了马头崖,回去的路可不好走,得多花些时间。
  饭桌上,付东缘用了好些法子来劝凤姨搬到山下来住,可张玉凤一一回绝了。
  她说她在山上住习惯了,去山下反而不适应。
  这个由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付东缘知道凤姨心里的担忧,但不好挑明说出来。
  住在深山中孤僻,粮食也不好种,往后他们来得勤些,多给凤姨稍些东西上来。
  辞别过后就是原路返回,早上经历的关卡,下午得用加倍的小心、加倍的体力来渡过。
  付东缘走得脚肚子都颤了,还没下到山腰呢。没法,他身子还是弱了些,走得了半程,但走不完全程。
  周劲提出要背他,付东缘没拒绝。明儿还要去赶墟,强撑的后果很可能是明天连床都下不来。
  背篓小的叠大的,背在了付东缘身上,没什么重量,里头只放着一只被周劲洗净擦干的草鞋,孤零零的。
  周劲将哥儿背上身,目视前方,尽量踩平稳的地方。
  到马头山山脚,遇上一独木桥,周劲在独木桥边上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停下脚步,想想要怎么过。
  这桥他们早上走过,挺晃的,而且好些地方都破损了,不是很牢固。哥儿走得战战兢兢,他心里也害怕,怕哥儿摔了。
  此时身上背着一个人,重量更大,周劲就更不想走这里了。摔着他不打紧,哥儿是无论如何也摔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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