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他都这般小心了,路上还给他来个生事儿的,给他添堵。
路过堂姑家,堂姑家的侄子天明,见他好东西吃,从堂屋里跑出来,用肥胖的身躯挡在他身前,眼冒精光地问:“大牛哥,你这枇杷哪里采的?”
不能轻易开口的大牛:“……”
他用眼睛横了侄子一眼,叫他让开。日头大了,这些果子再不送回去就要被太阳晒得不新鲜了。
可陈天明就是想吃枇杷,缠着大牛问,大牛不说就直接讨:“大牛哥,你有两串,给我一串吧,我都好多年没吃枇杷了。”
听见这话,大牛心里想的是:你好多年没吃关我什么事?我也好多年没吃了,闻着再想流口水也不能吃,这都是给夫郎的!
“大牛哥,给我一串吧。”
大牛被问得烦了,一个闪身,加快脚步跑了。
他这一跑,上了劲儿,从枝尾巴掉了个枇杷下来,把他心疼坏了。转头一看,是个青的,还好是个青,陈天明那胖手已经将它拾起来了。
大牛不再管这个枇杷,加快脚步回家。
陈天明拾了枇杷以后三两下剥了皮就往嘴里塞,是酸,酸得人脸直皱的那种,但滋味足啊。
陈天明吃了一个觉得不过瘾,还想吃,就回去同他娘说,盼着他娘能去堂伯家里讨一串回来。
陈翠蓉一听是大牛摘的,就知道没戏,“你大牛哥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啊,他的好东西都要给他夫郎,连你伯娘都每份,你还能讨来?”
“可是娘,我想吃枇杷,我想吃枇杷!”陈天明讨不到枇杷,就开始闹他娘了。
陈翠蓉突然想到:“今儿文松不是从山上下来了吗,我早上路过他们家还看见了。你去,去问问你文松叔,后门坑的枇杷树结果了没,有的话,让他带你上后门坑摘去。”
陈天明兴致勃勃地跑去问了,问完哭着跑回来找他娘:“文松叔说,后门坑上的枇杷惊蛰时叫雷劈了,死了……”
陈翠蓉听完直嘀咕,也心疼那枇杷树:“哎哟,后门坑上就一棵,还叫雷劈死了,前门岭上的呢?有没有见到文柏叔,问他前门岭上的枇杷怎么样?”
陈天明抽抽噎噎道:“前门岭、前门岭不是文柏叔守山了。”
陈翠蓉:“那是谁?”
陈天明:“村长叫陈六去守。”
陈翠蓉听见陈六的名字就来气,说:“陈六那个贼的,干什么什么不行,能守好山吗?山上的树别叫他看死了!”
陈天明不管谁守山,自己能吃到枇杷就行,拉着他娘的胳膊想让她去找陈六,结果被他娘一把挥落,“若是叫陈六去守,什么也别想吃了,好东西肯定都叫他那张贪馋的嘴吃光了!”
陈天明闻言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问:“大牛哥的枇杷哪里摘的呢?”
陈翠蓉也百思不得其解。
各处山上都没枇杷了,他那枇杷从哪冒出来的?
用肩膀撞开房门,把手上的莓果和嘴里摇摇欲坠的枇杷往桌上一放,可以松一口气的大牛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大口呼吸。
脸上的汗像雨点一样往下淌,不知道的还以为做贼去,一通好跑回来的。
坐在床上缝孩童衣服的杨三岩见他这幅模样,笑着问道:“叫谁追了?”
陈春福去摘野果他知道,何时会回来也同他说了,只是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缓过劲儿来的大牛拉起那个果皮已经撕掉一半,马上就要从果柄上掉落枇杷,说:“这颗是最大最黄的,要是掉了,我会恨我自己的。”
最后几步,大牛为了不让这颗摇摇欲坠枇杷掉下来,将全身的肌肉都收紧了。他那么大一块头,全身都收紧要用的劲可多。
杨三岩见他的汗不停地淌,说:“掉就掉了,再去捡就是,用得着这样吗?”
他拿了个帕子,要给大牛擦。
大牛让夫郎擦了两下,然后握住夫郎的手嘿嘿笑着,把帕子接了过来,说:“我来,我自己来。”
夫郎有身孕,他可不想累着夫郎。
将那帕子往脸上胡乱一抹,大牛站了起来,同夫郎说:“你将针线收一收,我去拿个碗来,给你洗果子吃。”
大牛这一路紧赶慢赶,就是要给夫郎吃新鲜的,哪能掉呢,掉了那果子就烂了。
杨三岩下床一看,才知道陈春福采了多少,这人手大,红艳艳的一捧,都有两三斤了。还有这两串枇杷,个个都是金黄饱满的,都是去哪采的啊?
现在山里还能采的到枇杷?
杨三岩正想着,大牛疾步流星地走来,将梧桐上的娇娇嫩嫩的树泡捧进碗里,去院子的水缸边打水洗。
杨三岩拉住他的手说:“你采了这么多,洗些给娘送去吧。”
大牛说:“我娘不爱吃这些,她嫌没滋味。她爱吃那肉干卤味,前天我从城里回来,给她带了好些。她见着了不会说什么。”
杨三岩说:“那洗些给春田吃,春田爱吃。”小孩子喜欢吃这些酸酸甜甜的野果。
大牛一口应下,说:“行,我洗好再拿个碗进来,你给他分。”
大牛洗完果子进来,搭了个小碗,夫郎分好后,他再去叫弟弟春田,说:“三岩阿哥有好吃的东西给你,快去他房里。”
春田踩着小碎步跑来,跑到阿哥身边,踮着脚看桌上的吃的。
三岩阿哥还给他剥枇杷吃,但那枇杷酸味重,他咬了一口就将脸皱缩成一团,说:“阿哥,这枇杷好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