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屠人富看着他,又犹豫望向沈璟彦,忽然垂首,长长叹了一口气,愁声道:“既然是云水盟的大事,咱家定不会胡来,更无可能泄露出去半个字。只是你们两个小毛蛋子,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可如何是好?”
程不渔摇了摇头,轻笑道:“屠老哥,我二人不会有事的。你就盼着我二人些好吧!等我们忙完了事,咱们再去荆州酒楼点几样菜,好好喝上一壶!”
屠人富却依然眉头不展:“可……可万一……”他忽然住了口,愤懑一跺脚,“嗨呀!罢了!谁若是敢害了你们,你们爬也要爬到我跟前儿来,咱家给你们报仇出气!”
“放心吧,屠老哥!咱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程不渔与沈璟彦向他抱了一拳,转身走了出去。屠人富情不自禁想拦,却又不得不顿住了脚步。他二人已自桃花林上掠没了踪影,而他却还是呆呆望着天空,不住地叹气。
二人一路赶到折云山,远远便望见大阵之中浓烟滚滚,山上草木尽折。狂奔上山,还未见到陆旸,便被一阵摧枯拉朽的剑气横削了出去,一个背撞在树干上,一个跌在地面,满目错愕,龇牙咧嘴。
还没等看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二人便又听见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
“哥哥!你快住手,是我!”
陆晚晚正满面狼狈地从一堆杂草之中挣扎爬起,浑身上下尽是草屑灰尘,脸上身上遍布大小不一的剑伤,满目震惊错愕。
在他身后,大火肆虐,火光前方,风花雪月四堂主竟也在这里,持剑而立,花容失色,气喘吁吁。
陆旸正紧握着却邪剑,自火中缓缓走出,双眼呆滞而身体却并未木僵。他既不回答,也没有转动一下目光,只直勾勾盯着前方,盯着那团熊熊火焰,忽然又抬起手,想要使出招式来。
二人急忙爬起,银枪霍然而出,“铛”地一声击落了陆旸手中的剑,而程不渔则凌空飞起一脚,直向着陆旸的胸膛而去。
不料陆旸却似着了魔一般,只一抬手,便攥住了他的脚踝,又将手腕用力一翻一拧,程不渔整个人便在空中翻腾了两周,再落地时,只觉得脚踝一阵火辣辣生疼。
他大声唤道:“玄溪道长,你看清楚,是我!程不渔!”
而陆旸却似没听到一般,纵然手中已没有了武器,他却还是双掌如风,自程不渔面前迎头击下。这一出招虽然招式平平,但也奇快,强劲绝伦,掌风过处,竟连他身后的火也向后倾散而去。
另一掌正待落下,却见程不渔的左掌如银蝶一般横架而上,于他那凌厉的掌风之中轻轻一引,整个人身体向后倾倒了四分,柔若无骨,滑至陆旸身后,身形动处,接续不断,已如轻风般出了四拳三掌,七招已过,六招命中,陆旸来不及接招,踉跄后退。
陆晚晚直看得惊心动魄,既怕程不渔伤了陆旸,又怕陆旸杀了程不渔。
可程不渔的体术身法已似鬼魅一般飘忽不定,如此轻灵的出招,她一眼便瞧得出那丐帮单传如雷贯耳的醉拳就在自已眼前,她又怎能不担心?
就在陆旸头顶的那棵树枝即将砸落之时,沈璟彦一枪突出将其挑飞,又扭腕出枪,落于陆旸背后,轻轻一震,陆旸整个人便又前倾两步,避开了那斜坡断崖。
第67章 柳暗花难明
陆晚晚满面哀愁,望着与程不渔缠斗在一起的兄长,急从心来,一把抓住沈璟彦,凄声恳求道:“沈公子!你得想想办法,让我哥哥不要再打了!”
沈璟彦不明就里,蹙眉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晚晚哽咽道:“我二人本在二十八坞,却不知怎的,他突然性情大变,杀出了二十八坞,来到这里,放走了眼见喜,长姐让我和四堂主拦住他,却无论如何也拦将不住,还被其所伤。”
她摇头痛惜道,“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哥哥莫名其妙、毫无征兆,就是这样了!”
沈璟彦疑声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昨晚!”陆晚晚回忆道,“昨晚他冲出二十八坞,放出了眼见喜,我们五人一直拦阻他到现在,已实在无能为力。”
“事发之前,他可曾见过什么人?”
陆晚晚仔细想了想,道:“只与长姐见过,其他的人,不曾注意过。”一丝惶然自她眼底一晃而过:“难道是长姐么?”
她紧紧扯着沈璟彦的袖子,恳求道:“求求你,沈公子,帮帮我哥哥,他本不该是这样的!”
而此时此刻,陆旸已又抓起了地上的剑,游移腾挪,剑光绵绵不尽,漫天银光如瀑。
拿起却邪的陆旸如有神助,纵然程不渔的醉拳已打得丝滑连贯,可如今拳风剑光交织在一起,竟叫火光四散,残叶翩翩,那玄铁指虎与却邪神剑相撞的一刻,一丈外的火光尽熄,衣袂翻动,草木尽折。
程不渔无论如何也已近不了他的身,此时却只能连连防守,拳掌交错,密如蛛网。
沈璟彦收起银枪,只抓着那盘龙银棍儿,箭步掠出,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执着银棍,径直架住了陆旸毫不留情劈下的一剑。
程不渔退于一侧,揉着被震得酸痛的手腕,诧异又焦急看着他二人。
他二人手中武器虚影重重,当真是一片剑光棍影,挥洒天幕,光芒流动。沈璟彦一直负手而立,攻中兼防,防中有攻,只待陆旸暴露弱点,便能将他一招钳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