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师父!”路离窜进了晏江山怀里,刚被整理好的衣服,又有些乱,青年无法,用了些力气制住了这只狐狸。
  “这是怎么了。”他问着,心里倒是也有答案,这一出声东击西跟调虎离山,怕是把本就倨傲的狐狸气个不轻。
  “我……”路离刚准备开口,又生生憋了回去,“没事,师父你还好吧,今晚有人闯进来,不知道是不是冲着师父来的。”
  他向来对血脉妖力引以为傲,现在跟师父说这些,不就是明着承认自己甚至被对方鸟毛化成的傀儡耍了吗!那甚至都不是本体!
  “我没事。”晏江山叮嘱,“最近宗门大会,又逢秘境开启,泸阳城鱼龙混杂,宗门也多了不少人,或许只是谁走错了峰门。”
  “师尊说的有道理。”晏月敛眸,他当然知道这人怕是山下跟来的,也绝对不可能是走错了峰门这么简单,但是师尊不想说,他就不会去捅破。
  “下次让我看见,非要活吃了他!”路离呲牙恶狠狠道。
  “哎呦,师父你又打我脑袋。”
  晏江山摇摇头:“真是兽性不改。”
  “我就是说说,又不是真吃。”狐狸撇撇嘴,委屈道,“那师父喜欢打,就给师父打好了,给师父打两下也没什么的,打傻了也没关系。”
  “好了,不知道真以为我伤了你似的。”青年把狐狸放在了地上,无视他想再黏过来的眼神,“自己走。”
  “哦。”路离有些郁闷,师父平日里可是最疼他这个徒弟的。
  “走吧,路师弟。”
  “想来四条腿是要比我们快一些的。”晏月眸底浮现出不易察觉的轻慢之色,兽性不改,毕竟是畜生。
  兽类对恶意的感知本就敏锐,像路离一直就知道,他这两位师兄并不喜欢他,他也无所谓,反正他也同样不喜欢他们。
  此时,狐狸也只是冲着晏月呲了呲牙,就走在了晏江山的另一边,一左一右,把晏江山夹在中间。
  “师尊,趁着今晚药浴有些效果,不如把一套玄冥针用上。”
  “也好。”
  “师父师父~”路离听着他们说话,在一旁哼哼唧唧,不太乐意,他知道一到这种时候,这个虚伪的师兄就要跟师父独处整整一夜了。
  他的抗议并没有什么作用,最后得到的结果,也只是在檐上呲着牙看晏月进师尊的屋子。
  晏月天生就对医药一门相当敏感,玄冥针也是晏江山刚收了晏月那几年,替他寻来的秘宝,只是随着现在境界的提升,以前的很多东西,已经不太适用了。
  只有这套玄冥针,被晏月留着强行锻造提炼,辅以灵力堪堪可用,但对于境界大跌的晏江山却正好。
  “师尊,疼吗。”晏月一边施针,一边问着。
  晏江山的上衣被放在一旁,背部光裸趴在床上,上面已经扎上了几根针,此刻他听着晏月的问话轻笑一声:“莫不是我的徒弟傻了?”
  虽然他的境界一直在跌,但是几根针而已,又不是什么铁棍铜杆,哪来的什么疼不疼。
  晏月毫不介意自己被这么“取笑”,他半跪在床边继续动作着:“听说秘境会把人传送到不同的地方,汇合可能需要时间。”
  “你倒是知道不少。”
  “古籍记载罢了,最近其他峰的师兄弟又说了一些。”
  “我没记错,你这古籍,是从药王那个徒孙那里赢来的吧?”晏江山带着一丝忧虑,“秘境开启药王谷也会去,听说那个败在你手上的徒孙,已经是少谷主了,颇为威风。”
  “师尊担心我?”晏月眉眼温和,他也开玩笑似的,“再威风,还能威风得过路师弟吗。”
  从晏月进屋到现在,耳边那檐上的狐狸磨爪子的声音就没停过,现在听着那调侃这位涂山少主的话,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笑了出来。
  “比起离儿,是要逊色不少的。”晏江山笑着,忽然想起了未曾提及的大徒弟,“你看到顾鸣了吗?”
  “大师兄这时候该是跟往常一样,在峰顶练剑吧。以他的性子,今日听师尊说要去秘境,怕是更加紧练功了。”
  “是个听话的好徒弟。”晏江山打了个哈欠,困意也掩不住他现在心里被自豪、骄傲坠的满满的。
  有他这个大徒弟在,完成任务什么的,不也是指日可待?也不比那个莫名其妙闯九灵峰的差啊!
  彼时,两人口中勤于修炼,尊师重道的顾鸣,正在峰顶一处洞口坐着。
  峰顶除了他几乎没有人上来,也就没有人知道,从这个洞口的角度,刚好能看到晏江山的屋子。
  这个时辰,屋子还亮着,大抵是晏师弟在给师父用针了。
  他拿起水壶喝了一口,随手擦过嘴角,最后看一眼那屋子,便再度拿起了剑,峰顶的风吹的衣摆烈烈而动,他翻身上峰顶,继续练功。
  屋子里,不知道是否因为玄冥针对筋脉的作用实在出奇的好,灵脉活泛运行的同时,晏江山感觉一股困意席卷而来。
  没一会儿,就已经伏在榻上睡着了。
  晏月对此并不感到意外,知道师尊睡着,也还是轻缓地扎着针,输送着灵力,青年一挥手,给屋子又布上一个隔绝声音的禁制,享受着师徒间难得的独处时光。
  他知道,师尊是离不开他的。
  青年眸光似水,望着榻上的人,指尖轻抚过蝴蝶骨,安静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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