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路上躲躲藏藏,府邸里的佣人太多了,简直就没有死角,最后魏韵雪迫不得已竟真的像猫儿一样钻到了一辆凯迪拉克下面。
这边的邢之庭才和邢梓轩扯完皮,准备开车打道回府,他敏锐地发现了车下面有人,但他没有出声。
这一年来想刺杀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男人的眼底浮现出一抹暗色,右手解开腰间皮扣,将弥勒根上了膛,抿下唇线,又端着几分漫不经心地收回了武器。
出于某种原因他突然不想让这个“刺客”死了。
就在趴在车下的那个人伸手去够邢之庭的腿的时候,邢之庭卯足了劲儿踹了过去。
幸好的是,在皮质长靴蹬到魏韵雪前,邢之庭发现来人没恶意卸了大部分力,又有佛牌挡着消减了大部分威力,但还是让魏韵雪发出了一声痛呼。
“你……”邢之庭这才发现这个人是魏韵雪,惊诧之余将人捞到了怀里。
对他来说,魏韵雪实在是太小了,卧在他怀里简直像一只无害的小挂件。
魏韵雪呼不过来气,声音低低地透着几分可怜说道:“救我!”接着一丝鲜血从他浅粉色的唇角落了下来,人顿时没了知觉。
邢之庭拖抱着魏韵雪一时感到无措,又听到邢梓轩发疯似的吼叫,仆从行色匆匆地往主屋赶去,便知道魏韵雪是偷跑出来的。
揉了揉魏韵雪苍白但秾丽的小脸,邢之庭舔舔牙根 ,最后还是将他打包塞到了车上,一个油门扬长而去。
这个畜生他当了!
第2章 博弈 看看这伤口,二爷……
邢之庭不想表示得有多在意魏韵雪。
左不过是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最多是有些过分漂亮的男人罢了,但一路风驰电掣的速度恰恰把这种不经意间的关心给流露了出来。
等到医生过来后,邢之庭才恢复往日的做派,神色淡淡地瞟了一眼来人。
这医生来到邢之庭的府邸时,倒一点也不含蓄,提着装备精良的医疗箱,往主卧的小沙发上一坐,不像是做客的倒像是个主人。
邢之庭:“。”
时辞年一身白大褂,但脸上遮掩不住揶揄的笑:“怎么?开荤后兽性大发了?”
“床上的那个是弟妹?把人弄的都起不来了?”时辞年一连串的问题像炮弹一样发射出来。
邢之庭半分眼神都不屑于给他,揪着他的衣领像提垃圾一样把人给按倒魏韵雪床边。
时辞年见状便知道事情不小,开始着手准备检查,扒开魏韵雪捂在被子里的小脸,银色的听诊器拨开包得严实的衣襟。
偶然一晃,凌乱的领口深处一颗米粒大小的红痣若隐若现,衬着瓦白皮肤,再往下是粉红的……
时辞年重重咳了一声,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真……真好看啊……
他认出来了,这个是魏家的那个小少爷魏韵雪。
时辞年以为自己是不经意地瞟了两眼,但在邢之庭眼里,那厮都要舔上去了。
于是邢之庭抬腿一踹,这才把时辞年的魂儿给叫回来。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所幸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有些忧思过重,还有点点的肝胆损伤。
撩起肚皮上的衣服,有一块乌黑的印记,看样子是被踢出来的。
透明地药水被注射到魏韵雪的手臂,魏韵雪感受到刺痛,在昏迷中有些不安地皱眉,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但手依旧紧紧地攥着那个佛牌。
时辞年显然是看到了,而且还认出了那个东西的不凡,他在心里琢磨,这东西似乎是甄玄子的手笔。
趁着做检查的功夫,他不动声色地观察那个佛牌的纹路,果然是甄玄子做出来的。
甄玄子其人,一个脾气古怪的玄学中人,虽然有些人并不信玄学这个东西,但这个人的东西十足古怪,有人通过他做的聚宝盆一夜暴富,有人收来他雕琢的玉玺官运亨通……
如此,数不胜数。
可惜他传下来的东西如沧海一粟,但每次问世,无不是血雨腥风,他所做的最有名的一件法器是一块佛牌。
也就是魏韵雪手里的这个。
“之庭,这个东西……”于是时辞年开口了,他的意思很直白,魏家倒了,而这个落魄的小少爷有这等宝物,不如一抢了之。
邢之庭随意地坐在椅子上,捻了捻大拇指上的黑欧珀戒指,没有出声。
魏韵雪其实早就醒了,睫毛悄咪咪地颤动,他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两个坏蛋密谋偷自己东西的时候睁眼。
他还以为这个邢二爷是个好人!
没想到和那个邢梓轩是一丘之貉!一个好色,一个贪财!
邢之庭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的眸色很浅,有一种近乎无情的剥离感,就像悬在空中审度着人类一样。
时辞年立刻就闭嘴了,他们这在北平长大的一代,没有一个没挨过邢之庭的拳头。
别看他现在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在小时候活脱脱一小霸王,有人招惹他,他就把人按在其父母跟前打,愣是没一个人敢劝。
后来长大了,去军队里操练了一番,脾气一下子全收了,从“邢老二”变成了“邢二爷”。
但积威甚重,现在一批当权的,政军工商的领头人没有一个没被揍过。
就连时辞年也一样,虽然年长于邢之庭,近些年两人合作也算热络,也就敢打打嘴炮,在正式场合但丝毫不敢落邢二爷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