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无花闻言自然问二者有什么区别。
  金江江稍稍解释了一下，她本以为以无花的谨慎，会选择短约，但没想到无花思考了一番便笑道：“长约书坊可提供住所是吗，我初来京城正无落脚之地，不若就签长约吧。”
  无花此刻心里想着是，无论是长约还是短约，于他来说并没什么区别。若他要走，又岂会在长短。
  金江江心中想的是，签他个二十年起步，但凡他敢断更，提着刀去追。
  两人各怀心思，但面上却都笑容满面。
  待姽婳拿来契约，金江江指着笔名空白处笑吟吟问道：“先生想取个什么样的笔名？。”
  无花很是孑然道：“不过是个代号，坊主决定吧。”
  金江江心想，既然你让我决定，那我就不客气了，她大笔一挥写了一个无字，无花眼眸微眯，然后金江江又写了一个菊字。
  无花顿了顿，微笑道：“无菊吗，倒是与我本名相似。”
  金江江看了他一眼，又补上了一个花字，这才放下笔。
  于是无花的笔名叫做——无菊花。
  无花：“……”
  金江江笑吟吟道：“此名甚妙，先生觉得呢。”
  无花眼眸奇妙的看了一眼金江江，笑念了一句诗：“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1，坊主所言甚是。”
  -
  “阿嚏！”
  细雨微拂，柳枝摇曳，初春时节带来的微凉扑在陆小凤的脸上，让他打了一个好大的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然后继续兴致勃勃的四周看着，有些惊讶道：“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京城还有这样的地方。”
  这是一条书街，入目望皆是长袍文人，偶尔还有三两结伴的娇俏小姐。身边好友白衣执扇在此地倒是不突兀，可他刚回来的这一身风沙加上短袍紧袖倒显得像个富家公子身边的书童。
  陆小凤走在花满楼身侧，玩笑道：“可惜你双手空空，若是拿些什么给我提着就更像了。”
  花满楼闻言失笑，介绍道：“这边距离京城中心稍远，加上有许多印刷坊与书坊，所以久而久之便成了许多进京赶考的举子落住的地方，武林势力也很少聚集在此。”
  陆小凤了然，江湖有自己的规矩，朝廷有朝廷的律法，两头向来是带着隐约对立情绪，不少江湖人仗着武功在身，以武犯禁，而心向朝廷的举人们自然对江湖势力也是排斥的。
  陆小凤眼眸看到某处，忽的噗嗤一笑，打趣道：“别的势力也就罢了，有一个势力，肯定是有人的地方就有他们。”
  一个巷子的拐角处，正坐着两个脏兮兮的乞丐，时不时有人经过时，他们便会伸出破碗在地上敲打两下。
  花满楼虽然看不见，但耳尖微动，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也露出一个笑。
  两人说笑之间，走过巷口，朝着尽头而去。而巷子口的两个乞丐瞧着两人离开后，面色一紧，低声交谈起来。
  “陆小凤怎么出现在这里，难道也是为了那事来的？”
  “蠢货，他身边的是花满楼。上个月就听说花家三公子快要娶亲了，花家的新府就在这条街的尽头，两人许是路过。”
  “可……尽头不也是魔教聚集之地？？”
  两个乞丐对视一眼，神色肃穆起来。
  -
  花家是江南首富，但花家的父母兄弟大多都留在京城。主要原因是花家这一辈几人都在朝中为官，定居京城最为方便，另外就是京城商业繁华，南北货运皆会往天子脚下而来，人脉聚集在此对家中商路持续发展也有好处。
  花满楼因自小双目失明，又喜欢侍弄花草，大多时候都独自留在气候宜人的江南。此次回京城，是因为家中三哥娶亲，回来参加婚礼。
  至于好友陆小凤，则是纯粹来凑热闹的。
  花家三子是翰林院修撰，所以娶亲新府也落于书卷气最为浓烈的书街之后，这是陆小凤的第一次来此处，花满楼便带他从书街绕行，权当是一起随意走走。
  在花满楼的带领下，陆小凤对这没来过的地方好奇的左顾右盼，兴致来了还进了一家书坊，翻阅起了上面的话本。
  “《风流和尚记事》《道观艳情录》《我与师太二三事》？”陆小凤乐了，啧啧称奇道：“这书名有些意思啊，若是让和尚庙武当山还有华山的人知道了，岂不是气的鼻子都要掉了。”
  但不得不说，这直白的书名还真让人好奇起来，里面到底写了什么玩意。
  陆小凤对身边花满楼笑道：“七童，这话本有些意思啊，选一本回去赏阅一番？”
  他本是随意打趣一句。
  只是还未等到花满楼回话，站在两人对面书柜正在挑选书册的一人闻言抬眸，连忙劝道：“哎哟，这几册不过是跟风之作，内容粗俗、文笔粗糙，没什么好看的，二位莫要浪费银钱了。”
  陆小凤闻言好奇起来：“跟风之作？”
  “是呀，二位要看就看这引领这股风潮之原作，原书内容精妙，堪称高潮起伏，情节更是曲折离奇，更妙的是著作先生文采斐然，虽是白话文，但通俗易懂，引人入胜啊！”
  说话人看打扮并不是个文人，而且衣袍发白，边角甚至还有些补丁。但言语之间那话本甚是推崇，而且他口才颇好，简短精悍的与两人讲了几段文章内容——那话本似乎是个江湖故事，开篇便是少林寺武当派峨眉山三大门派齐聚华山之巅，三位掌门掀开一段为情所困的江湖往事，但感情纠葛不过是表面，他们复杂的纠葛之下，是魔教在三人之间种下惊天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