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而来金也记着贾赦的吩咐,虽然和贾赦一样,对于与司徒晟的联系不情不愿的,但还是得捏着鼻子去做。
司徒晟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反而现在与贾赦成了一种信息共享的关系,可能是为了让探查的计划顺利进行,所以要让在荣国府守灵的贾赦不错过有用的消息,影响计划。
贾赦确实给了来金第二张纸条,方便他便宜行事。毕竟来金这一来一往也不是很方便。
贾赦大致能猜到宋唯背后的人必定是对皇位有想法的那几位皇子中的一个,眼下嫌疑最大的还是诚郡王司徒晁,但不知道为什么贾赦觉得宋唯可能不是司徒晁的人。
只是现在还没有定论,所以他也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他想着先由司徒晟去查一下,等到可以确定之后才说出他的猜想来也不迟。而此时,司徒晟也是这么想的,只有真实的人证或者物证的存在,才能将原本的猜想转化成定论。
只是与贾赦的直觉不同,大概是先入为主地对司徒晁的观感不好,简郡王的心里对他也有了点偏见,所以在一想到宋唯背后的神秘人的时候,他第一个就想到了司徒晁,还提醒暗卫在查探的时候重点去查诚郡王府。
而诚郡王府里,此时气氛也有些凝重,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今日荣国府发生的大事,贾代善仙去,荣国府即将由贾政继承了,司徒晁就有些激动,他被自己的父皇关的时间有些长,这种变相的打压其实也是对他心理状态的一种压抑。
虽然后来年关快到的时候,他终于解除禁令可以出府了,但他迫不及待想要在手中掌握住一些可以掌握的东西,比如说权力,荣国府的兵权,但从荣国府他们的人反映回来的消息里却说了,北境兵符并没有在贾代善的书房。
而大先生从外面回来之后,得知司徒晁居然派人很冒失地去翻荣国府贾代善的书房,他当即吓出了一身冷汗,“王爷,就算兵符在荣国府中又如何?贾代善一直负责北境的用兵调度,就算王爷想要把兵符偷出来,也只是一块烫手的山芋,与诚郡王府不利啊!”
司徒晁还算有脑子,自然没有想要偷盗兵符,如果偷了这块北境兵符,那就只能烂在自己手里,再也用不了。他司徒晁需要的是能使用的、象征着北境兵权的兵符,而不是一件死物!
他对一回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就冲他红脸斥责的“大先生”头一次沉下脸来,“先生误会本王了,本王只是想确定兵符的去处,眼下不在贾代善那里,说不定已经还给了父皇了。”
“王爷,此举极其容易打草惊蛇。”大先生痛心疾首,并没有被司徒晁的黑脸吓退,反而在其他人都噤若寒蝉的情况下犯颜直谏。
按照以往的情况,司徒晁必定会虚心求教,给他赔礼道歉。所以大先生也没有畏惧,只是这一次不同以往了,就在他等着司徒晁的“道歉”的时候,惹怒司徒晁的第二件事就被摊开、放到明面上说了。
那自然是“大先生”贺文的事情了,本来司徒晁一直以来对这位为他出谋划策、足智多谋的谋士很钦佩,也很能采纳对方的建议和计策。但这段时间以来,大先生的谏言屡次受挫,从王家被连根拔起开始,他司徒晁就一直在走下坡路。
先是被父皇明里暗里地警告过,手不要伸得太长;后来更是被夺了差事,自己在家中反省己过;现在,贺文居然敢大声反驳他的命令!
现在仔细想来,这个本应该给他出谋划策的谋士,不对,谋主在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里根本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也无怪乎其他幕僚天天在他耳边说大先生有自己的小心思了。
按理说,本来司徒晁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他现在正处于一个敏感的时期,他觉得自己会这么倒霉,肯定和他身边的人走漏了消息有关,不然王家怎么会平白无故地被连根拔起,他不相信一个“草包”贾赦能在短短的十几日内找到能让王子腾这个以狡诈出名的人栽了跟头。而他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有意去观察和试探身边的人。
而这段时间以来,大先生一改往常没事就闷在府里的习惯,虽然没有日日出府,但出府的频率也比以前要多得多。所以司徒晁自然而然地就怀疑到贺文的头上了。
另外,他还查到大先生在没有和他商量的情况下,擅自联系上了一个番邦商人,买了很多“阿芙蓉”。司徒晁在被批准出府后,也曾去凑热闹地看了一下吸食“阿芙蓉”的人会变成什么样。
而他在看到了那个人的那副鬼样子之后,直接让人带他回了诚郡王府,当天夜里惊得做了一场噩梦,往后的几天里夜夜如此。最后是喝了几副安神的汤剂才摆脱了那种可怖的画面,但现在想来还是噤若寒蝉,心有余悸。
他后来在查到那个番邦商人货物中“阿芙蓉”的最后的买家居然是他一向信任有加的“大先生”贺文的时候,他简直世界观都要崩塌了。
尤其这件事情是在他刚刚得知大先生化名“牍公”写了一本鼎鼎大名的话本《朱砂记》的时候,那一瞬间的先喜后悲、大起大落,让司徒晁有些承受不住了。
所以他在看到大先生一反常态地大声斥责他的时候,他心里的那根弦一下子就断掉了。他放弃了自己一直以来保持的风度和涵养,同贺文大肆争论起来,最后闹得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