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顾恩泽一贯心大,合拢了双眼,也不管杜恩泽是什么心情什么处境,径自睡去了。
  --
  第二天,杜康问顾恩泽有什么打算。
  顾恩泽想了想,说:“我准备去度个假,一个人。”
  “我陪你去。”杜康直接忽略了顾恩泽的后半句话。
  顾恩泽也不给杜康什么面子,反问他:“你不用去公司上班?”
  “可以远程办公。”
  杜康的回答却叫顾恩泽嗤笑出声:“恐怕不行,最近公司不是出了些事?”
  杜康面色不变,回了句:“一切如常,没什么事。”
  顾恩泽也不耐烦和他打机锋,直接捅破了窗户纸:“有人给我打了电话,叫我出面和你打擂台,我拒绝了,不过也听说了,你最近过得不太好。”
  “为什么拒绝?”杜康问了个顾恩泽意料之外的问题,他原本以为他会更关注是谁给他打的电话。
  顾恩泽沉默了一会儿,抬起手,遮挡住了从窗户射进的晨光,也遮挡住了自己这一刻的表情,他说:“我不想让你也尝到背叛的滋味儿。”
  因为我知道那有多痛苦,多难堪。
  “……”
  杜康沉默了很久,最后说的却是最初的话题,他说:“顾恩泽,我让助和你一起出去玩,你总需要个帮你拎包、帮你预定酒店和行程的人吧?”
  顾恩泽知晓这是杜康最大的让步,也不扭捏,回了句:“可以。”
  “你想去哪儿,去多久?”
  “法兰克星,两周左右。”
  “好,我叫人给你预定星舰票。”
  定下了这件事,顾恩泽和杜康又一次相顾无言,最后还是杜康打破了沉默,他问:“要不要出门喝一杯?”
  “不去,”顾恩泽拒绝得很利落,“你该走了吧?别不小心把公司玩倒闭了。”
  “如果公司真的倒闭了呢?”
  杜康没有说后半句话,但顾恩泽猜到了,他冷笑了一声,回他:“那你就去打工还债吧。”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杜康笃定地说,“我的东西,除非我不想要,别人是拿不走的。”
  顾恩泽很想给他泼冷水,不过他克制住了,他目送着杜泽离开他的房间,打了个哈欠,继续睡觉去了。
  --
  顾恩泽的法兰克星之旅还算顺利,不过他遇到了一点插曲,钱导在得知他去法兰克星后,给他临时安排了个“工作”,在钱导的法国朋友的剧组里客串一个角色——总共只需要拍两天的戏,顾恩泽欣然应允。
  法兰克星人天生浪漫又多情,顾恩泽不过是拍了两天的戏,临时用的休息桌上就堆满了礼物和情书,顾恩泽什么也没有收,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他的眼光太过挑剔,又有些许洁癖,实在不太能看得上关系混乱的法兰克星人。
  顾恩泽玩了整两个礼拜,除了助预定的酒店和饭店,其他消费都是用自己拍戏的酬劳——那些钱并不够他大肆挥霍,但足够他逛逛街边的手工艺品店,买上一些不算昂贵但很精致的东西,逛了几天街,认真挑了跳东西,倒是让顾恩泽体验到了过往来法兰克星时并没有体验过的乐趣。
  等到行程的最后一天,顾恩泽去了一趟被烧毁但正在重建的巴黎圣母院,他用租赁来的相机拍下了数百张照片,又将相机还了回去,取走了自己的存储卡。
  --
  从法兰克星回到蔚蓝星时,杜康没来接顾恩泽,家里的雇工倒是开车来了,一见顾恩泽就说:“杜总生病了,正在医院疗养。”
  顾恩泽将脖子上厚实的围巾扯下来,随手扔在手提包里,问:“什么病?”
  “不太清楚,昨天发了一夜的烧。”
  “脑子烧糊涂了么?”
  “……还清醒着,叮嘱我来接你。”
  “说把我送哪儿么?”
  “说了,送您回家里。”
  “那就开车回去。”
  “不去医院么?”
  顾恩泽闻言不带感情地笑了笑,说:“他要是病得快死了,会让你载我去医院的,既然让你载我回去,证明没有那么严重。”
  ——也证明,现在的情景,我不太适合去医院那边。
  后半截话,顾恩泽没说出口,不过他心知肚明,这才是比较重要的因素。
  杜康这个事必躬亲的性格,即使生着病,在病床上也会叮嘱下属处各项事务,顾恩泽如果去医院,大概率会撞上不少过去的老熟人——这些老熟人要么在当时的情形中背叛了他,要么在杜康大获全胜后投向了杜康,在顾恩泽这儿,个个都是让人厌烦的对象。顾恩泽不太愿意见他们,当然,他们也不太愿意见顾恩泽,所以顾恩泽最好别去医院。
  顾恩泽坐在后车座上闭目养神,人正昏昏欲睡,却收到了汪子苏的来电,那人开口便是一句:“你从法兰克星回来了?”
  “你消息倒是灵通。”
  “明天就是你母亲的忌日,你不可能不回来的。”
  “你还记得。”
  “伯母那么好,我怎么敢忘记。”汪子苏停顿了几秒钟,又说,“今年你和杜康一起去扫墓?”
  “不了,我自己去。”顾恩泽忖度着杜康卧病在床,并不像是能一夜之间爬起来。
  “我陪你?”汪子苏的语气很温柔,像极了年少时的模样。
  在杜康出现之前,顾恩泽总是和汪子苏一起去扫墓,后来杜康出现了,那一年汪子苏临时有事安排,顾恩泽带杜康去了一次,之后就一直带着杜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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