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很快,一双素手撩开帘幕,乔云裳从车上被人扶了下来。
  “娘子!”崔帏之眼睛一亮,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娘子,你怎么来了!”
  他眼巴巴道:“是不是帝姬派你来收回成命的?”
  “.....没有。”乔云裳被那圆润润的狗狗眼看的心软软,但离职又不得不让他硬下心肠:
  “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啊......”崔帏之好失落的:“好的吧。”
  乔云裳叹了叹气,从掌心里拿出一包点心,温言叮嘱:
  “路上吃.......我听说那国子监祭酒十分严厉,各学馆规矩严格,你日后怕是甚少能出来,要慢慢习惯。”
  崔帏之迫不及待地拆开点心,一边吧唧嘴一边点头,含糊道:“知道了.......”
  “好好学习,好好读书。”乔云裳伸手,将崔帏之落在肩膀的马尾发拂到身后:
  “不求你能考取多高的功名,但总得读几本书,识几个字,别当个真的草包让人笑话,知道了吗?”
  “........我尽量吧。”崔帏之勉强。
  乔云裳拿他没办法,又细细叮嘱了一会儿,随即将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包袱交给了崔帏之:
  “这个东西,是我缝了很久的,你到了国子监再打开。”
  “是啥?”崔帏之很好奇,忍不住用手去摸:
  “软软的.......”
  他眼睛一亮:“是娘子的肚兜吗?”
  乔云裳踹了他一脚:“脑子里除了肚兜没别的.....快去上学。”
  崔帏之:“........”
  他只好在乔云裳略带恼怒却又无奈的眼神中,抱着包袱上了马车。
  江锡安很快也掀开帘幕坐了进来,和崔帏之面对面。
  崔帏之愁眉苦脸,抱着包袱耷拉着眼睛,脑子里飞速思考猜测着这个包袱里究竟装着什么,因此没有注意到江锡安逐渐不自然的神情。
  江锡安看着崔帏之,许久,才忽然道:
  “世子。”
  “啊?”崔帏之抬头:“怎么了?”
  “你想不想知道,诗宴上那个拿了第一名的诗,是谁写的?”江锡安问。
  说到这个让自己掉入国子监“魔窟”的罪魁祸首,崔帏之就来气,但又无可奈何:
  “是我娘子........”
  “不是。”江锡安摇头:“其实是我。”
  崔帏之一愣,刷的一下抬头,惊愕地看着江锡安:
  “你?!”
  “嗯。”江锡安说:“我前一天就猜到太子会在诗会上让我们咏梅,于是提前写好藏在了袖子里,在仆役上来收你的诗的时候,我趁人不注意调换了。”
  “.......竟然是你!”崔帏之反应过来后悲愤交加,猛地扑上去,把江锡安扑倒在地,掐着他的脖子恶狠狠道:
  “好你个江梦然,我把你当朋友,你,你竟然偷偷暗算我!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男人!!”
  小狗伤心!
  小狗生气了!
  第7章 宝贝
  崔帏之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力气大得很,江锡安被猝不及防地按倒在马车上,后脑勺撞在坚实的木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响,痛的他眉目狰狞,用力扯开崔帏之的手腕,
  “松手!”
  崔帏之骑在他身上,指尖用力,发疯道:“小爷我和你拼了啊啊啊啊——”
  江锡安才方十六,还不想这么年轻就死在崔帏之的手上,几近窒息即将濒死的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翻身将崔帏之按在身下,两个人你挥拳我脚踢,就这么酣畅淋漓地在马车里打了一阵,直到两个人都累瘫了,一个青着眼圈,一个嘴角擦伤,各躺在马车车厢的两边,生无可恋。
  “嘶,下手真重。”江锡安摸了摸眼睛,疼的嘴角抽抽。
  “谁叫你要替我写诗的!”崔帏之一说到这个就来气,一骨碌坐起来,指着江锡安愤怒大叫: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小狗气的汪汪直叫,耳朵一动一动的:
  “如果没有你,我本可以在家睡大觉斗蛐蛐,根本不需要这么早起来去国子监!”
  “我还不是希望你能在太子殿下和三皇子面前好好表现下?”江锡安顿了顿,又说:
  “昨天乔云裳也在,你难道想让那副巨大的草画出现在他面前,当着他的面丢脸吗?”
  崔帏之一开始还是那副很不服气的模样,但当他听到“乔云裳”那三个字时,像是突然触发立刻了什么开关,立刻安静下来坐在位置上不动了。
  江锡安借着车厢壁缓缓坐起来,用着商量的语气道:
  “不过这一次也是我不对,你就暂且原谅我一回,好不好?”
  崔帏之:“.........”
  他扭过头去,用后脑勺对着江锡安,不理江锡安,也不和他说话,像是个气鼓鼓的小狗。
  生闷气版。
  江锡安没脾气了,只好低下头,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转向窗外,看车厢外的风景。
  两人一路无话。
  不管崔帏之有多不想上学,但半个时辰后,马车还是准时停在了国子监门前。
  国子监是大梁最高学府,里面聚集着达官显贵的子女,还有不少出于微末但才华横溢的寒门子弟,但不管他们现在出身如何,在国子监都要穿统一的白色校服,根据学习的时间长短,而扎不同颜色的发带。
  因为崔帏之和江锡安是刚进去的监生,所以统一扎白底黑云纹发带,腰挂刻有各自名字的木牌,凭腰牌入住宿舍,代表其正式成为国子监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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