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崔帏之想了想,下一秒就听话地对着乔云裳直起眼睛,灿金色的眼睛像是动物的瞳孔,喉咙里滚出叽里咕噜的发怒响声,还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
  像是一只生气的小狮子。
  乔云裳一眨不眨地看着崔帏之,竟没来由地觉得崔帏之这番模样实在可爱的紧,纵然是平日里纨绔,他也不得不在此时原谅他几秒。
  等着崔帏之收了脸上的表情,乔云裳才将思绪收回,严肃道:
  “你调戏我也就罢了,要是改明儿被我撞见你如今日这般调戏别的双儿或者小娘子,背着我惹上了风流债,我定要你好看的。”
  崔帏之忙不迭点头:“我都听娘子的。”
  他想了想,又福至心灵地补充道:“我只对娘子这般的。”
  “.......”乔云裳心里诡异的舒服了。
  但他不说,只是撩起裙摆,将大腿压到崔帏之的大腿上,示意崔帏之动手。
  崔帏之见状,疑惑地挑起眉:“......”
  “反正你看也看了,我不让你上药,岂不是我亏了。”
  乔云裳强作镇定,见崔帏之一直不动,脚尖在崔帏之身上胡乱踩着,催促道:“快点上药。”
  慌乱间,他也不知道踩到哪里,引得崔帏之闷哼一声,直接抓住了他的脚腕:
  “别乱动。”
  崔帏之的眼神一瞬间别的很危险:“别动!”
  乔云裳:“........”
  他被崔帏之这一眼看的果然不敢动了,乖乖地坐在软垫裳,任由崔帏之深呼吸平静下来,随即打开药瓶,指尖沾着药膏,小心翼翼地给他的伤处涂上药。
  涂好药后,崔帏之又用干净的药布给乔云裳包扎好:
  “好了。”
  他说:“回去沐浴记得尽量别沾到水。”
  乔云裳见他手法娴熟,不由得好奇:“你一个侯府世子,怎么会处理伤口?”
  还能怎么,上辈子在监狱里被人打的快要死掉了,自己学着包扎的。
  但崔帏之没说,只是给乔云裳穿好鞋袜,等到马车到了乔府,便率先下马,扶着乔云裳下来。
  乔云裳站定。
  在车厢外被冷风一吹,不由得贪恋起崔帏之身上的温暖来,乔云裳莫名有些恋恋不舍,走之前还想要对崔帏之说些什么,但反观崔帏之,却只是俯下身来替他系好身上的披风,随即便催促他进去,好似迫不及待和他告别一般:
  “外面风大,你快进去吧。”
  乔云裳:“........”
  他一腔眷恋被泼了冷水,又不好意思发作,只能含蓄瞪了崔帏之一眼,没理崔帏之的叮嘱,直接转过头走了。
  崔帏之:“..........???”
  娘子又怎么了?
  就在崔帏之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乔云裳已经回到了府中。
  府内果然又闹将热闹起来。
  乔云乐虽然只是庶子,但毕竟是男子,还是长子,是乔云裳这种双儿不能比的。
  乔满宠爱连姨娘,一连与她产下一个长子和一个双儿,乔云裳的母亲虽然是正妻,但生下乔云裳这个双儿后便一直无所出,而双儿又不能入仕为官,一旦嫁出便无法继承乔家的一切。
  连姨娘见状便心思活跃,总是将乔云乐当做继承人看待,想取乔云裳母亲而代之,一旦抓住把柄总要大闹一场。
  乔满又偏宠连姨娘,虽然明面上做不出宠妾灭妻的事情,但因为他纵容连姨娘闹事,内宅大事小情众多,腌臜阴私不断,总令人头疼不已。
  这不,乔云乐挨打之后,打听到此时和乔云裳有关,连姨娘便带着重伤的乔云乐跪在前厅,哭着来求乔满做主。
  但河清郡主也不是好惹,不阴不阳一句话就怼了回去,连姨娘无法,便开始撒泼打滚起来,加上乔云乐时不时的哀嚎,整个前厅乱成一团,饶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太子太傅,也不由得头疼。
  乔满于是便问乔云裳,今日的事是否全是崔帏之之过,而他完全不知情。
  乔满这是在给乔云裳台阶下。
  以乔云裳的聪明程度,怎会不懂。
  可他舍不得把崔帏之完全摘除之外。
  他怕哪一天乔满上朝,将此事捅到朝臣面前去,会在皇帝面前参崔明殊一个教子无方。
  而若是乔满上奏了,崔明殊自然会知今日之事,那么崔帏之回家后,绝对逃不过一顿打。
  思及此,乔云裳跪下,行礼道:
  “父亲,今日之事,是大哥与我口角在先,互相推搡。崔世子只是无意路过,见状不忍,帮了我一把,将大哥推开,却没料到大哥如此身弱,被推开后摔倒在地,竟然伤成如此模样。”
  乔云乐闻言不可置信,指着脸上的伤:
  “乔云裳!你护男人也要有个限度!你是说我脸上这伤是崔帏之轻轻一下推出来的?!”
  乔云裳瞥了他一眼,随即移开视线:
  “那不然呢?”
  他一口咬定:“崔世子只是路过,根本没有动手,都是大哥自己摔出来的。”
  乔云乐登时脸色铁青:“乔云裳,你!”
  “好了好了!”
  乔满见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忍不住拍桌止住二人斗嘴。
  家宅不宁,传出去不好听,乔满知道乔云裳冤,但既然乔云裳铁心不把罪责推到崔帏之身上,便还是偏心乔云乐,罚了乔云裳半年的例银,顺带罚跪祠堂三晚,禁足七天。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