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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烈酒[破镜重圆] 第19节

  贺淮新说:“童夏啊,你可能不了解,陈政泽,吃不了素斋,睡不了素觉。”
  “什么意思?”童夏问。
  “意思就是他俩今天都吃斋饭。”颜辞发话。
  最后,四个人去负一楼吃斋饭,童夏觉着挺新奇的,安静地品味着。
  颜辞忙着拍照。
  吃到一半,桌面上的手机响起,手机就在童夏手边,她滑动接听,礼貌地先喂了一声。
  陈政泽放下筷子,偏头,淡淡地打量着童夏,嘴角勾起。
  过两秒,童夏窘迫地把手机递给陈政泽,不说话,诚惶诚恐地看他。
  陈政泽接走手机,看一眼上面的号码,径直挂断,然后慢慢往童夏身边凑,漆黑的眸子里点着挑逗的笑意,他抽纸时,故意贴着她耳边说,“庆市的导游权利这么大。”
  童夏脸蹭一下红了,说声
  抱歉,低头假装吃饭。
  刚刚打电话的人是林意,不知是否听出她的声音,她喂了一声后,林意顿半秒,之后冷静问:“你谁啊?”
  童夏把手机给陈政泽后,他就挂断了。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下,童夏划开看,微信好几条消息,最新进来的消息是林意的,问她在哪。
  童夏回复两个字——兼职。
  舒澈上午问她干什么呢,她说在吃斋饭呢,舒澈秒回:【怎么想到去吃斋饭了?好吃吗?】
  童夏:【在兼职,好吃。】
  舒澈发了张照片,童夏点开看,是她打气。枪的照片,特别帅,她看着屏幕傻笑。
  陈政泽瞥一眼她屏幕,“男朋友啊?”
  童夏眼神清明,眉目清澈,“不是。”
  饭后,他们驱车离开,依旧是贺淮新开车,一上车,陈政泽手机就开始响。
  贺淮新调侃,“泽哥业务繁忙啊,又是哪个女朋友啊?”
  陈政泽踹驾驶座椅背,“开你的车。”
  林意一连打了两个电话,陈政泽不耐烦地接起,听了两分钟,陈政泽淡声:“走公司流程,在忙。”
  撂了这句话,他掐断电话,林意一大堆委屈和撒娇直接被他隔断。
  贺淮新问:“公司事情啊?”
  陈政泽:“嗯。”
  颜辞:“谁这么大牌啊,直接找你。”
  “老爷子的关系户呗。”陈政泽淡淡回。
  “她资源已经太好了好吧,怎么着,还想睡你啊?”贺淮新说,“楚雪儿已经受够她了,估计马上撕起来。”
  “冲老爷子喜欢她那个劲儿,进陈家门也不是不可能。”颜辞顿半秒,激动问:“陈政泽,她俩撕起来,你帮谁?”
  “我找营销团队,炒作。”
  颜辞给他竖大拇指,“高手。”
  童夏坐在后座,透明人似的听他们聊天,眸子暗淡,脸色发白,低头出神地看毯子上的纹理,像霜打过的茄子,不似刚刚鲜活。
  陈政泽伸腿碰她一下,“晕车?”
  “没。”童夏说,“有点困了。”
  陈政泽把毯子扔给她,“睡会儿。”
  童夏扯开毯子盖在身上,闭上眼睛,自从上次陈政泽把她从李雨手里解救出来后,她就对这人很矛盾,她不讨厌他,但忘不了那些仇恨,因而他们你一句我一句不避讳她聊林意和老爷子时,童夏心窝里那股恨意会往上涌,会失落。
  晚上颜辞还要逛小吃街,童夏和他们一道回北平花园,颜辞和母亲视频炫耀今天淘到的好玩意儿。
  开的免提,颜母说话很温柔,话里带着笑意,和安锦的性格很像,童夏回头看着,眼里的羡慕掩盖不住。
  如果,妈妈还在,这会儿应该带着她旅游吧,刚刚小学那会儿,安锦让童夏在地图上画个圈,圈中的城市就是她们旅游的目的地,可是童夏圈的太多了呀,妈妈说没关系,先慢慢去,剩下的等她高考那个暑假去,妈妈说,高三的暑假很珍贵,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用忙着去兼职,以后工作的时间多着呢。
  可她现在,在做着两份兼职。
  童夏眼角渐渐湿润。
  倏地,一条手串飞过来,落在她腿上。
  陈政泽扯着嘴角,“给你的。”
  童夏有些为难,“这太贵了,兼职费已经很高了。”
  “我放着也是浪费。”陈政泽说,“你就当做好事了。”
  童夏纠结一会儿,拿出包包里那个暖手布偶,这布偶,在寺庙里看着还好,放在陈政泽这冷调高档的房子里一看,特别丑,但好歹是个寺庙里的,图个吉利,她递给陈政泽,“这个送你的。”
  陈政泽眉心一跳。
  这礼物,真特么……难以形容。
  “听贺淮新说,你经常胃疼,这里面加个小热水袋,就可以抱着暖胃了。”
  童夏看他不想接暖手布偶,便缓缓收回,等下次买个合适他的礼物。
  陈政泽扯过来,“我要。”
  后来,这只暖手布偶陪陈政泽漂洋过海,陪他度过很多个孤单落寞的日日夜夜。
  “我没热水袋。”
  “我送你。”童夏说。
  陈政泽把玩偶抛出去,又接住,“这还差不多。”
  天黑下来,陈政泽靠在阳台抽烟,浪花的撞击力没有那么大了,轻柔地滚向沙滩,又缓缓褪去。
  童夏和他并肩站着,沉默一会儿问:“你们为什么来庆市旅游啊?”
  陈政泽不吭声,长久地矗立在那里,童夏以为他在思考问题,或者不想回答她,也没重复问。
  等烟燃到陈政泽指尖时,痛感传来,他把烟按灭,哑声说:“我妈的故乡。”
  “阿姨现在还在庆市住吗?”
  “不在。”陈政泽喉结上下滚动,“去世了。”
  去世了。
  三个字像惊雷一般给童夏当头一击,怪不得他们说他成宿成宿地熬夜,胃疼也不去看医生。
  陈政泽捻着根没点燃的烟,随意问了句,“你呢,一直在庆市住?”
  可能是这夜晚太静了,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太缓和了,让人放下盔甲,平生倾诉的愿望,童夏一改往常的回答,低声说:“小时候是,妈妈去世后,回县城和外婆住了一段时间,后来又回来了。”
  陈政泽看着她,扯了下嘴角,没吭声。
  海风略过两人的面庞,吹起陈政泽额头的碎发,吹起童夏的长发。
  “你现在跟谁住?”陈政泽打破沉默。
  童夏扯谎,“大多时间和我外婆住。”
  她又问:“你呢?”
  “我们家老爷子。”
  “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嗯,他把我带大的。”
  童夏很突兀地问了句,“那如果有人伤害你爷爷,你会怎么做?”
  “活剐了。“他一字一段,嗓音都跟着冷下来。
  童夏垂在裤腿边的手慢慢攥紧。
  陈政泽想到那天在便利店见到童夏时,她那狼狈样,下意识问:“有人为难你外婆?”
  “之前在小县城有,现在没有。”
  “以后再有,找我。”
  “好。”
  童夏忽然特别难过,一颗心不断往下沉。
  颜辞和母上大人聊完天,伸懒腰说累了,想改天逛小吃街,童夏说:“那我就先回去啦?”
  颜辞看一晚外面黑漆漆的天,说:“那让陈政泽送你吧,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回去,我不放心。”
  童夏拒绝,“不用了,外面有公交站,直达。”
  陈政泽也不勉强她,拎起她的书包,“送你去车站。”
  “不用,我以后要经常来的,总不能一直要你送我吧?太麻烦了。”
  童夏伸手拿书包,被陈政泽躲开。
  他拿起桌上带线的充电宝,扔进她书包侧兜,“今天送了再说。”
  颜辞推着童夏往外走,“快快快,你俩一起。”
  童夏跟着陈政泽往里走,走着了一段,陈政泽忽地扯着她的胳膊,把两人的位置换了换,童夏回头看,才发现灌木丛在晃动。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被拉的老长,交织在一起,童夏盯着地面看一会儿,又抬头,“陈政泽,你睡前喝点温牛奶,别喝冰饮,可能有助于入睡。”
  他嗤笑一声。
  童夏以为他是嫌自己啰嗦。
  没想到他说:“我试试。”
  童夏弯唇笑笑。
  公交车来了,童夏给他道别,接过书包上车,车上人不多,她靠窗坐,拿充电宝时,又摸到兜底其他东西,她拿出来看,一把五颜六色的糖果。
  陈政泽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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