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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烈酒[破镜重圆] 第24节

  包厢里大多数人都参与游戏了,童夏坐在那处不太合适,她过去吧台坐。
  陈政泽把烟扔进酒杯里,猩红的烟头刺啦一声灭掉,他说:“这次学乖了?”
  童夏抿唇笑笑,认真嗯了声。
  陈政泽扔他一个筛蛊,“教你几招。”
  在陈政泽的指点下,童夏确实掌握了点关于掷骰子的技巧和阴招儿。
  他指尖点着玻璃杯身,下巴一抬,“玩一局。”
  童夏人聪明啊,升级了下陈政泽教给她的阴招儿,第一局就打压了陈政泽。
  陈政泽挑眉,睨着她,慢条斯理道:“童夏夏,你确实聪明。”
  童夏也看他,他扬着的眉眼,勾着的嘴角,圈酒杯的姿势,无一不表明着这个人的坏和嚣张,放在校园里,很难把他和’好成绩‘这三个字联系在一起,但,他高考成绩无疑又让她解锁了他的另一面,她淡笑,“你也挺聪明的。”
  “不像好学生是吧?”
  童夏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喝了口酒,指尖按着骰子把骰子拨到1那面,“喝酒抽烟打架,和我学不学习,是两回事。”
  “没必要荒废生命来装逼。”
  这句话,几乎震耳欲聋。
  童夏沉默着,品尝着杯里叫不上名来的酒,陈政泽这人,他拎得清,且内核远比她想象的丰富,像他调的酒一样,每入一口,便尝一层感觉。
  沉默了会儿,陈政泽问:“你外婆这么样了?”
  “好点了。”
  “有人照顾吗?”
  “有。”
  “有想报的学校吗?”
  “没想好。”
  颜辞不知输了多少局,一身酒劲儿跑过来,抱着童夏撒娇,“我唱的全是塌房的,妈的,有的塌的连地基都没了。”
  童夏揽着她,“难受吗?要不要我去给你要点解酒的东西?”
  “还好。”颜辞看着童夏笑,“抱你一会儿就好了。”
  陈政泽问:“贺淮新呢,没帮你挡挡?”
  “他就是一傻逼。”颜辞怒骂。
  陈政泽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泽哥,过来给我们搅搅风水呗,马上输的裤衩子都没了。”
  陈政泽咬着根烟过去,踢一脚贺淮新,“给颜辞整点解酒的。”
  贺淮新又拍拍旁边的岳朋,“去。”
  岳朋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屁颠屁颠地出去要解酒药和解酒茶去了。
  陈政泽拿走贺淮新手里的筛蛊,“你他妈就作吧。”
  贺淮新沉默喝酒。
  童夏喂颜辞喝解酒茶,耐心地和颜辞聊天,颜辞给她说了很多学校的事情,说她要报新闻专业,辅修外语专业,但这两个专业她都不喜欢,童夏问她不喜欢为什么要报,颜辞说是秘密,童夏没多问,只说大学专业还是挺重要的,劝她慎重选择。
  童夏看着人群里勾肩搭背的陈政泽和贺淮新,问颜辞:“你和陈政泽贺淮新,是从小就认识吗?”
  颜辞点头,“嗯,他们是男孩子,野的没边,我小时候不给他们玩,后来我父亲去世,一些男孩子总欺负我,我妈妈就让他俩在学校照顾着我点,他俩就一路罩着我到现在。”
  颜辞说话的语气,以及眼里的光,明显地暗下去了,童夏觉着自己说错话了,低声道歉。
  “没什么,很早的事情了。”颜辞用力,抱童夏的力道更紧,仿佛在找安全感。
  岳朋来这边好几次,一会儿给颜辞送水果的,一会儿给送蜂蜜水的,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想追颜辞。
  包厢里,就数贺淮新玩的最嗨,他从头到尾都没来关心过颜辞,但童夏看着他那样儿,总觉着他在故意调动自己,让自己兴奋起来,不是真高兴。
  陈政泽好像喝了许多酒,这会儿人坐在地毯上,后背靠着沙发,一只腿曲着,垂着眼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童夏觉着他此刻特别孤独颓败,整个人是失落的,像打了败仗。
  颜辞醒酒醒的差不多后,童夏拿手机给陈政泽发了条消息:【醉了吗?胃疼吗?】
  三秒后,陈政泽看过来,眸色温柔了些,对口型说’没有‘。
  但依旧不是那么开心。
  童夏忽然想到,他也没了妈妈,今天是高考出分的日子,要分享的那个人,也不在他身边。
  陈政泽把头靠在沙发上,睁眼看着上面一缕白色的光,有灰尘浮在那里,随着光线缓缓流淌,他重重地吐了口气,胸口依旧闷。
  蓦地,一张乖巧地脸闯进他视线,隔断刺眼的光线,以及光线里的灰尘,童夏站在沙发后,轻声细雨道:“要喝解酒茶吗?”
  陈政泽喉结重重滚动了下。
  第22章 第22章 他说管着他
  陈政泽保持手肘撑沙发,抬头往上看的姿势,他没立即接那杯解酒茶,思绪还被某个问题困住,胃里的东西忽然往上涌,胸腔起伏了下,他身子立即往前探,拿起手边的垃圾桶抱着吐。
  周遭的电子音和喧闹声恨不得把房顶掀翻,加之陈政泽也不是那种哇哇大吐,因而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上身抽动了两下没吐出什么东西,眼角泛起泪花。
  “童夏夏,帮我拍一下。”陈政泽拧眉头道。
  童夏其实很不理解为什么陈政泽莫名提出了这个要求,只是觉着他脸色难看,明显的在忍着不适,便顺从他的要求,避开人群,绕道去颜辞那边拿手机。
  然后,打开相机,半跪在陈政泽面前,咔嚓,拍了张照片。
  这一声咔嚓,引来了数道目光,一群男生的脸色都是’泽哥什么时候换的调情方式‘般的懵逼。
  陈政泽眉头皱的更深了。
  童夏把拍的照片递给他,“拍好了,你看看行不行?”
  陈政泽失笑,扶额无奈,这姑娘刚刚玩筛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聪明劲儿哪去了,他说拍一下,是拍一下他的后背,让他好歹吐出点什么东西,不那么难受,她倒好,拿相机,给他拍了一张。
  他端起桌上的解酒茶喝了点,胃里好受了些,视线落在她手机屏幕上两秒,然后就看见了他从小到大最丑的一张照片。
  “不行。”陈政泽语气冰冷。
  童夏低头端详那照片,不丑啊,挺帅的,侧颜堪称完美,尤其配上银发,简直像个妖孽。
  她下意识看向包厢里另一个银发男生,那男生正好侧对着她,他侧颜就不如陈政泽立体,童夏又漫扫包厢内的人,只有贺淮新颜值能和陈政泽pk下,其余的,背景墙作用。
  陈政泽见童夏正心不在焉地看别的男生,抬脚碰她脚腕,“说了不行没听见?”
  童夏看他,“我不太会拍照。”
  陈政泽一嗤,“会拍背吗?”
  哈?
  哦。
  童夏脸唰一下红了,原来刚刚说的是拍背,她还傻傻的跑过去拿手机拍他……
  她起身,站在陈政泽一侧,给他拍背,拍了几下见这人没动静,便主动问道:“这力度可以吗?”
  童夏温热柔软的手掌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那股温热,从后背往里绵延,一直到心脏最深处。
  “可以。”陈政泽端杯子把剩余的解酒茶喝完。
  童夏见他没要继续吐的意思,便问他,“还想吐吗?”
  他勾唇一笑,“不想,被你拍好了,谢了。”
  童夏抿抿唇,收回手,轻声提醒他,“你看着快醉了,一会儿别喝酒了。”
  “童夏夏,我管不住自己。”陈政泽架在沙发上的手拎着玻璃杯,吊儿郎当的。
  “那我提醒你?”童夏试探性地说。
  陈政泽微点头,“成啊。”
  颜辞缓过来后,过来找童夏玩,她胳膊肘撞撞童夏,挤眉弄眼地调戏她,“和陈政泽腻歪完了?童夏夏导游。”
  “没有,他刚刚喝醉了,让我给拍一下,是拍后背,我以为是拍照……”童夏低头抿了口杯里的东西,才发觉喝错了,是烈酒,火辣辣的,没陈政泽调的酒好喝。
  颜辞捏童夏的小脸,“童夏夏导游啊,无论是拍照还是拍背,换做其他女生,早被他轰出去了,还有,他千杯不醉,要是醉,也只能是他想醉了,给酒精无关。”
  “什么意思?”童夏有些不理解。
  “你慢慢就懂了。”
  后来,氛围也不知道怎么变煽情的了,大家以茶几为中心,懒散地坐着躺着,乱七八糟地聊着,什么话题都聊,聊高中老师的外号,聊高中的窘事,聊喜欢的人,聊大学专业,聊未来,聊梦想。
  有豪情壮志,也有丝丝遗憾,但都挡不住这群少年举杯狂欢。
  这个时候,大家满眼都是未来,是希望。
  连童夏都被感染地花了点时间去幻想未来。
  谁也没察觉曲折的命运悄无声息地向他们伸手了。
  酒下去的很快,这会儿聊的话题太具有吸引力,引的人情不自禁地想举杯敬一敬,童夏喝了半杯,颜辞喝好几杯,那喝酒架势,明显是奔着把自己灌醉去的,贺淮新喝的也挺猛,童夏怕一下都醉了她一个人招架不住,毕竟晚点还要回去照顾外婆。
  她拦颜辞酒,颜辞紧紧攥着酒杯不丢,委屈道:“干嘛不让我喝,我都成年了。”
  童夏不擅哄人,只干巴巴地说,“再喝就醉了。”
  颜辞怔怔地看着童夏,最后妥协,随童夏拿走酒杯,她窝在童夏怀里,困倦地说着心底的悲伤。
  “我只给你说我爸爸去世了,但没给你说他是怎么去世的。”颜辞指尖缠绕着童夏的发梢。
  “怎么去世的?”童夏温和的语气中掺杂着几丝难过,对颜辞而言,她是很合格的听众和诉说对象。
  “维和行动,牺牲了。”
  童夏呼吸停住。
  颜辞看一眼死命拼酒的贺淮新和陈政泽,眼泪从眼角滑下来,落在童夏怀里,她声音有些哽意,“贺淮新的。”
  她顿了顿,似乎是在咽下阻止呼吸的难过,过好几秒后又继续说,“贺淮新的爸爸妈妈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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