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丫鬟是皇后 第61节
人性都是相通的。
无论是上层人还是底层人,你想要人心向着你,要么利诱、要么情感。
威逼、暴打、道德绑架都是下策,一个不小心就会反水。
而诸多法子中,贪婪是最好解决的,只要给他们点甜头尝着,自然会心里想着为你干活。
饿着肚子,又没有感情基础,绝对会心生怨气。
她刚来国公府,脚跟不稳,又对这儿不熟,能笼络一个,是一个。
但一上来就给钱,不太好。
容易把野心养大喽。
所以,秋娘使了一包甜糕,楚州风味的东西在都城算不上珍贵,但很稀奇。
作为第一次见面、传话的赏赐,足够了。
幸亏她给了一包甜糕,要不然还不知道应该早起呢。
在楚州城,秋娘几乎没逛过庙会,连集市都不怎么去,就偶尔去西市古书铺子淘点书籍。
所以秋娘对庙会的事不太清楚,自然也不知道应该什么时辰起。
沈瑾是个现代穿越来的,现代已经基本没什么庙会了,就算有,也不用太早起。发达的交通,地铁、滴滴、共享单车,随时可以到。
叶果没来过都城,奴随主,她也是一个不太出去逛集市的,同样也不晓得都城里的庙会是什么样。
本来秋娘是打算天亮起,但如今小丫鬟一提醒,秋娘立刻把时间改到了四更天,跟今日敬茶一样。
要不然,估计赶不上国公爷的步调,到时候传出去,名声不好听。怪她一个新媳妇懒得很,才进门起得就比公公还晚。
即便国公爷担待她,不计较,也怕留下个不好的第一印象。
尤其是那个惹事的三小姐,肯定不会放过她。
出门逛庙会这种事,心腹丫鬟肯定是要跟着的。
尤其是沈瑾,主子的妆容脸面就靠她了,总不能披头散发的、素面朝天的出去逛庙会,那么多人呢。
国公府的名头多显眼啊,最近二公子成婚,都城里大家都关注着呢。
国公爷也是名人,基本人人认识,他带着秋娘出去,老百姓一准儿就明白,秋娘是新进门的二少夫人。
可不得盯着她瞧嘛。
秋娘若是灰扑扑地出去,当场就丢老大的脸,不仅仅国公府没面子,楚王府名声也受碍。
楚王爷最看重这个了,若是知晓这个女儿能这么丢他的脸,怕是会连夜八百里加急,骑马狂奔过来骂她。
所以,明天沈瑾的角色非常重要。
是秋娘的依仗。
因着这点,沈瑾早早便回来后院的丫鬟房里,整理明天要用的梳妆工具。
一边整理,一边思考。
屋里摇曳的烛火照在沈瑾的半边脸上,衬出肃穆的气氛。
明天是个好机会,她沈瑾总算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府,去都城四处看看,打探打探。
秋娘是个松快人,不会紧紧地管着丫鬟,一般中途她想去哪,都可以离开大部队,去哪逛逛。
到时候,沈瑾就可以趁机去寻找小人物的‘旁门左道’ 了。
唯一麻烦的,就是妆容,明天一整天,得尽量给秋娘画一个不容易脱妆的,妆容持久力越强,她在外面自由的时间就越长。
而且,庙会上,人流极大,说不定,不用她特地去寻,就有新发现呢?
第57章 第 57 章
整理完梳妆工具, 沈瑾盯着手边的铜镜子定定地瞧着。
几息之后,沈瑾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猛地拿起铜镜子, 对着自己的脸一顿猛瞧。
之前她完全没注意,今日在花园被徐二娘那样的态度一提醒, 沈瑾也反应过来了,这张脸十有八九与国公府有什么关联。
自我脸盲定律。
人在面对跟自己非常相像的脸时, 第一时间通常反应不过来, 若是被他人提醒,意识到了,再去观察, 就会深刻清楚地发现。
沈瑾这会儿完全意识到了。
她端详着镜子里的原身的脸,微叹一声。
果然, 很像啊!
这张脸跟徐二娘很像、跟二公子也很像, 就连国公爷,也跟着像。
这不能用巧合来形容了, 简直堵得人没法反驳。
无论是国公府哪个主子,都相像。
唯独跟那个三小姐, 不一样。
不过,那个三小姐也挺特殊, 她跟府里其他人都不像。
沈瑾心里已经大概有了推算和猜测。
她放下铜镜子,缜密地思索着往后的行动安排。
······
翌日四更天, 第一声更锣鼓响时, 沈瑾就摸黑爬起来了。
缩在被子里, 裹紧全身, 只伸出一只脚,到床底下来回划拉, 摸寻着鞋子。
初春的清晨寒气还比较重,冷得沈瑾打了个寒颤。
吸了吸鼻子,趿拉着冷冰冰的鞋子,沈瑾飞速地从床头的衣柜子里翻出了衣裳,还多拿了一条厚斗篷。
今天的温度比前几日都低些,沈瑾估算估算季节,大抵是到了倒春寒的时候。又加上都城地处北方,本来就比楚州冷些。
还好没有冬天那么冰,要不然今天说什么她都要穿以前在楚州做的土厚灰袄子。
穿好了衣服,沈瑾瞅了一眼隔壁床上的叶果,睡得呼呼的,看样子一时半会估计醒不了。
沈瑾没有打搅她,轻手轻脚地掀开布帘子出去外屋了。
本来国公府准备安排的丫鬟房,比较小,没有里外屋之分。但叶果很不满,趁空闲,把从楚州带过来的一块旧布剪裁了,挤时间做成帘子,挂在了床铺前头,硬生生地在小房间里隔了个里屋出来。
嘶,外屋比帘子里头还凉些。
沈瑾拢紧衣领,用一只手压着,另一只手,凭借着记忆摸黑点亮了油灯。
四更天还很早,外头太阳都还没出来咧,屋里黑压压一片。
随着屋里的油灯点亮,这才看清了外屋的布置。
刚进国公府的时候,这间丫鬟屋里乱七八糟,全是堆放的行李,如今经过两日的收拾,已经被沈瑾归纳地整整齐齐了。
洗漱的脸盆、布巾子都摆在外屋的西边墙角,垛在高脚架子上,上头支了一根细杆,用来沥干带水的小衣物,一旁还有好几个瓶瓶罐罐。
大部分都是叶果带来的护肤品,主要是景朝的面脂、香粉之类的。
沈瑾才穿越不过四十来天,一直忙着救自己的小命,根本没时间给自己淘些好货,以前一直都用的是叶果的。
不过,现在就不用了。昨日沈瑾去花园里领了胭脂水粉的份例,她的那一份里包含了各类胭脂水粉,还有新的牙粉、牙刷子,上手一摸,细软平滑得很,绝对不便宜。
沈瑾往盆里倒了几瓢温水,感觉挺好,这次端水不累,不像刚穿过来的时候,端半盆子水都累得直喘气。
在楚州的时候,沈瑾洗脸敬牙,用的都是冷水,但在这里用上了温水。
水是昨晚烧好的,每个下人屋门前都给了一个小炉子,可以自己烧烧热水,煮点小食。只不过外头天冷,烧一次比较麻烦,而且用不了多久就灭了,所以只能晚上烧,白天用。
昨夜烧了水,就拿进屋用汤婆子保温,今早打开还是温的。
国公府在大框架上很粗糙,但又偏偏在细节处很贴心。
沈瑾舒舒服服地洗干净脸,然后从旁边的陶罐子里挖了一点细牙粉出来,沾在牙刷子上。
牙粉细腻,还带有一点香气,估计是上等货,牙刷子的毛也软软的。
沈瑾洗漱完,又拿木梳子,疏通睡了一夜的头发,简单给自己编了个小髻。
然后揣上竹篮子和汤婆子,去大厨房吃早食,顺道给还在睡觉的叶果带一份回来。
吃完饭回来,叶果才刚刚起床,睡眼蒙眬的,走路都歪歪的。
“唔谢蟹瑾姐耳,你真嚎。”
叶果歪在椅子里,扒着桌边,一边吃饭,一边口齿不清地说。
“我俩还客气啥,你先吃着,我去给小姐画妆,再晚就来不及了。”
沈瑾收拾收拾,换了梳妆包放进篮子里,推开屋门往西厢房走去。
去的路上,经过抄手游廊,迎面碰见了一同从楚州来的编发张妇,她也起得早,编发也不是一两下就完成的,要花时间的。
张妇住在另一间丫鬟房里,和二小姐秋娘的陪嫁粗使婆子住一块。
“真巧,早上好,瑾小娘子。”
“早上好,张娘子。”沈瑾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瑾小娘子,你今日要跟着主子出门逛庙会,怎么扎了个随意的小髻?是不是怕时间来不及?我待会给小姐编完发,给你也编一个吧。”
张妇讨好地笑着,把手上一应编发工具展示给沈瑾看。
“劳烦张娘子了。”
沈瑾也不客气,她确实需要编发,她也不白占张妇的便宜,因为张妇就摆着一脸有事求人的样呢,待会儿若是事不大,她就同意顺手帮了。
“瑾小娘子心善,我是跟不了主子去庙会的,但我编发用的头油快空了,用不了几次了。”
张妇只是编发的,发型扎紧了,一般不会散,所以张妇不用全天跟着,这意味着她去不了庙会。
“初来乍到,我也不知道去哪买,听说庙会上卖东西的商贩特别多,瑾姐儿,你能不能帮我买几盒回来,就常用的杏仁油就行。”
张妇脸上的笑容更加讨好客气。
“行,包在我身上,张娘子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