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床上只有两只枕头,没有被子,也没有人。就那两只枕头还扔的七扭八歪的。
沈昭晔走到床边,拿起挂在床边要掉不掉的枕头,看着靠近中间的一圈深色的痕迹,疑惑地蹙起了眉。
这是,水?沈昭晔碰了下那块深色的痕迹,触手湿凉,还真是水啊。
可是,哪里来的水呢?还有沭宴去哪里了?他拿着枕头朝左右两边看了看,忽地福至心灵。
对了!衣帽间!
当沈昭晔进了衣帽间,只一眼,整个人都傻愣在了原地。
平日里整洁干净的房间中变得一片狼藉,黑色的衣挂掉了一地不说,左侧的衣柜前的地面上拔地而起一座衣服山。
那些衣服五颜六色、有薄有厚,样式各异,有沈昭晔穿了许久的旧衣服,还有很多没拆过标签的新衣服。
它们堆放在地面上,搭成了一座软踏踏的小山包。其实与其说是小山,还不如说更像是动物筑造的巢穴。
沈昭晔定睛一看,发现最上面的衣服缝隙中还露出一撮黑色的头发,好像里面还藏着个人。
他不知道这是alpha在易感期中会有的筑巢行为。
所谓的筑巢行为只会出现在alpha爱惨了自己的伴侣,又恰巧在易感期时,伴侣没有陪伴在自己的身边,极度缺乏安全感和抚慰时才会出现。
具体的表现为,alpha会手机伴侣穿过的衣服、用过的被子被单等。
将它们堆成松软的巢穴,然后将自己藏进去,让伴侣的信息素包裹着自己,来营造伴侣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假象,以此度过漫长的易感期。
先不说沈昭晔是beta,根本不知道alpha会有筑巢行为。
就算他是omega,了解alpha的习性,可看到眼前这一幕,应该也不会相信沭宴是在筑巢。
毕竟,这种情况非常,非常,非常罕见。因为筑巢行为的大前提是alpha爱惨了伴侣。
这种程度的爱,在现代,应该没有多少人愿意相信它是真实存在的吧。
所以,此时此刻的沈昭晔脑中第一个想到的是这里面藏了个人!
这么一想,脑洞就收不住了,从可能是沭宴在挑衣服突发低血糖昏倒了,到家里进贼了,沭宴被袭击。
再到沭宴与歹徒搏斗,不小心将歹徒打死,藏尸在衣服堆里。
沈昭晔越想越多,越想越收不住,以至于自己将自己吓得头皮都麻了,手脚都是凉的,心脏狠狠一沉,有那么几秒钟身体都是动不了的。
等沈昭晔缓过来后,几乎是眨眼间就冲到了那衣服山跟前,一把掀开了最上面的白色毛衣。
衣服下露出了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后脑勺,和一点微红的后颈。
沈昭晔:“???”
他小心翼翼地蹲下身,伸出根手指,缓慢而谨慎地接近那头乱糟糟的短发,刚想要戳一下时,那埋在衣服堆里的头动了。
沈昭晔吓得倒吸了口凉气,身体的防御技能让他向后逃跑。
可他是蹲着的,这么猛地向后一退,“砰!”地一下摔坐在了地上,尾椎传来的刺痛让他蹙紧了眉。
不过沈昭晔现在没时间管摔得生疼的尾椎,衣服堆中的人猛地扑了出来,五颜六色的衣服扬了起来,挡住了他的视线。
紧接着,一个人形的物体像是颗小炮弹一样重重地扑到了沈昭晔的身上,将他扑倒在地,后脑也嗑在了地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这一下嗑得有些重,沈昭晔喉咙里发出声痛苦地呻吟,眼前也跟着一黑,好巧不巧的,有件衣服也落在了他的脸上。
沈昭晔心中有些慌,可他根本来不及拿下脸上的衣服,就被一双手臂用力缠紧,那力气大的差一点将他的肋骨都勒断了。
不仅如此,还有个毛绒绒的东西从他的胸口蹭到了他露在衣领外的脖子和侧脸。
沙哑的哭声呜呜咽咽地在沈昭晔的耳边响起,“呜呜,阿昭,昭,你终于回来了,呜呜,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那哭声熟悉又陌生,让沈昭晔一时忘记了挣扎,傻愣愣地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黑暗。
这是,沭宴?他哭了?沭宴哭了?怎么可能啊,他怎么可能会哭。可那哭声又真真切切地响在耳边,让沈昭晔没办法否认。
沈昭晔打了个激灵,也不知道哪里来得力气,让他从钢筋一般紧的手臂中挣脱出一条胳膊。
他“唰”地一下掀开了脸上的衣服,入眼是沭宴哭得乱七八糟的脸。那双他特别喜欢的桃花眼这时也肿得像对核桃,只露出一条细缝,都快睁不开了。
“阿宴你,这是,哭了?”沈昭晔惊讶地探出手,小心翼翼地贴在沭宴哭红的脸上,掌心沾上了潮湿冰凉的液体,他才相信沭宴是真的哭了。
沈昭晔看着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沭宴有些心疼,但更多的是稀奇和好笑。
他强忍着笑意看着沭宴,完全没有要安慰的意思。
这下,沭宴更委屈了,好不容易在见到沈昭晔后渐渐止住的泪水,“哗”地一下流了出来。
因为他是俯身低头的姿势,那些冰凉的泪水大颗大颗地砸在沈昭晔的脸上眼角和脖颈上,看上去就像是沈昭晔在哭。
沭宴看着这样的沈昭晔,心口像是刀绞一般地疼,瘪着嘴用力吸着鼻子,抬起手笨拙地帮他擦脸。
其实这也不怪沈昭晔,他毕竟是个beta,只知道alpha会有易感期,并不知道他们易感期的症状非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