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毕竟如果是灵异世界的话,那他起码要将筑基六层提升到筑基八层才能有一定的嚣张资本。
  神识缓缓探出火机,形成了一个虚化没有人脸的透明物。
  他出了神识就看到了惊艳一幕。
  宿舍里透进昏黄的夕阳,打在少年身上,带着暖意。
  少年坐在床边,身形清瘦,如竹般挺拔又透着几分文弱。
  他戴着方框眼镜,镜腿勾在耳上,那镜片后的眼眸,平日里满是书卷才情,而此刻却凝在手中的火机上,失了焦点,满是眷恋怅惘与悲伤。
  那火机样式普通,金属外壳在微光下泛着冷硬光泽,边缘有些许磨损,是两年来经常摩挲的痕迹。
  少年修长手指轻轻摩挲着火机侧面,指腹划过之处,似是触到往昔时光。
  他嘴角微微上扬,弧度里藏着与爱人相处的甜蜜。
  刘南星永远都忘不了,初次与那个人碰面时的场景,那是新生开学的中午,阳光炽热,校园里满是喧嚣。
  新生们像一群欢快的雀鸟,叽叽喳喳地拖着大包小包奔赴寝室,开启未知的住校生活,而他,正艰难地穿梭在这热闹里。
  那时,刘南星刚从偏远的农村踏入这座繁华的大城市上学。
  他的爸妈对他自己一个人去城市上学十分担心,怕他在这陌生的都市里吃不饱饭,穿的不暖和。
  开学前,家里那狭小但明亮的屋子堆满了要给他带的东西。
  最显眼的便是那鼓囊囊的尿素袋,塞得满满当当,全是家乡的特产,或风干,或腌制,里面这每一样都裹藏着的他爸妈对他的牵挂。
  刘南星那时候虽然觉得带的太多,但也十分不忍心拒绝爸妈的好意。
  在尿素袋旁边,还搁着一床老旧棉被,那被子颜色已有些发灰发白,边缘的缝线绽出细细线头,却被摩挲得极为柔软。
  这被子打从刘南星有记忆起,它就一直静静摊在炕头,伴他度过一个又一个寒冬。
  反正不管外头风雪怎样肆虐,只要往这被子里一钻,暖意就瞬间裹满全身,寒夜也变得安稳踏实。
  可谁能料到,这往日的“暖宝”,如今竟成了沉重“枷锁”。
  刘南星将它牢牢捆在背上,双手还挂满大包小包,刚踏上学校楼梯,身子便猛地一沉,那股重压像一双无情巨手,死死拽着他往下坠。
  他腰脊不由自主地弯折,仿佛瞬间矮了好几寸,每迈一步,腿都忍不住的打颤,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砸在台阶上。
  初来乍到,刘南星懵懂无措,对住校该备之物毫无头绪,只秉持着“多多益善、以防万一”的念头,一股脑把能带上的都带上了。
  如此一来,在熙熙攘攘的新生队伍里,他显得格外扎眼,活脱脱像个超载的“蜗牛”,狼狈又艰难地挪动着。
  学校大得像座迷宫,楼宇交错,小径蜿蜒。
  刘南星晕头转向,一路沿着指示牌,背着、提着、拿着、推着那堆行李,像个迷失方向的行者,走过一栋又一栋楼,可宿舍却似捉迷藏般,始终不见踪影。
  身旁同学三两结伴、轻松自在,愈发衬出他的孤立无援,只剩满心焦急与疲惫。
  就在他这最迷茫,最狼狈的时候,他出现了。
  他边走边拍打着篮球,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他猛的重重拍了一下篮球,篮球就这样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
  飞出去的篮球恰巧直接砸到了他的脸上。
  将他的眼镜砸落在地,刘南星被砸的眼泪都冒了出来,但还得立刻艰难的弯腰去捡眼镜。
  因为这副眼镜不便宜,花了小300,要是被人踩到他得心疼死。
  但有人比他更快一步的将眼镜捡起来,然后就听到了一道爽朗清澈的道歉声从他耳边响起。
  “哎哎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哥们你没事吧。”
  听到他的道歉,刘南星下意识的就抬头看去。
  两人对视的一瞬间,刘南星明显就看到了他眼中冒出了惊艳的神色。
  然后就看的他手忙脚乱的将眼镜乱七八糟的戴在他的脸上。有一只眼镜腿还没挂在他的耳朵上。
  这也导致眼镜戴的歪歪斜斜的,没办法的刘南星只好无奈伸手去调整眼睛。
  没想到这一伸手,挂在行李箱上的几个袋子就都倒了下来。
  刘南星见此就立刻窘迫的低头去捡。
  但他却比他捡的更快,一下把所有东西捡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手上提着。
  还卸下了他压在身上的重负,说带他去宿舍帮他搬东西。
  他的宿舍在五楼,虽然不高,但他的东西多。
  一遍一遍的上下楼也是很累的。
  等两人好,他就立刻累瘫在地,不愿动弹。
  他那时候还故意抖着手,颤巍巍的拿出烟,说自己帮他都成老人家了,帮他点根烟不过分吧。
  刘南星那时候只觉得好笑又感动,接过他递来的火机就帮他打起了火。
  然后递到他嘴边的烟上,他们那还是挨的很近,刘南星能看清楚他脸上的每一个精致硬朗五官。
  他们故事就是因为这个火机开始,但却也因为这个火机……结束。
  回忆结束,刘南星不知什么时候那含笑的嘴角早已落下,只余下满脸的清泪。
  如果那天他们不吵架,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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