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大家快看，是小鹿，好可爱啊”
  “那是小兔子吗？跟书上画的一模一样，我还没见过兔子”
  ......
  那些年轻人叽叽喳喳，哈林族长温柔地看着他们。
  祁悟微微侧头“他们连兔子都没见过？”
  “他们没见过，我也没见过”哈林族长有些感伤“我们自出生，面对的就是恶劣的环境，食物和水都很少，唯一见过的动物就是鹿，能吃的食物也只有鹿”
  祁悟转过头，前人犯下的恶果，后人偿还。
  圣女快步走到祁悟身边“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我们的神明大人还没看明白吗？”
  圣女停下脚步。
  祁悟也跟着停下脚步“鹿神无形，乃是人们信仰的具象化，圣女便是祂连接人世的唯一途径，还需要我说得更明白吗？”
  圣女死死盯着祁悟。
  哈林族长已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匍匐在地，语声颤抖。
  “鹿神大人”
  那些小年轻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族长都跪了，他们也跟着跪下。
  直播前的观众震惊不已。
  圣女就是鹿神！
  天选者已经朝着山上前进的国家，立即传讯，让他们的天选者掉头，去村里找圣女。
  祁悟脸上挂着悠闲的笑容“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在圣女身上，你冷眼旁观族人民苦苦挣扎，有趣吗？”
  面对祁悟轻飘飘的询问，鹿神大笑起来。
  哈林族长等诡异，没有鹿神的话，不抬头，也不起身。
  “很好笑吗？”祁悟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确实挺好笑，看着曾经抛弃过你的人，深陷泥潭，永无挣脱之日，很有趣也很好笑”
  鹿神的笑声止住。
  祁悟向前走一步“表面上，是他们在狩猎鹿群，实则，他们才是你手上的羔羊”
  “你懂什么？！”
  “是啊，我什么也不懂”祁悟笑容满面“我只是一个旁观者，我这个旁观者让你带着我们来到这里，现在，是你和族的恩怨，你应该找他们聊”
  祁悟指着哈林族长。
  鹿神顺着祁悟手指指尖，看向跪在地面上的哈林族长。
  哈林族长抬起头。
  本是铁血汉子的哈林族长，此刻双目含泪。
  “鹿神大人，我知，是我们族人对不起你，我们愿意以身献祭，只求你放过我们的族人”
  跪在哈林族长身后的年轻诡异，没有一个说出反对的话。
  显然，他们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鹿神沉默不语。
  祁悟开口道：“族人先抛弃你，在后面更是伤害你，这是他们的错，我不否认他们的错误，他们亦是”
  “是我们先背叛鹿神大人”哈林族长也承认道：“一切是我们的错，我们愿意以死谢罪，只愿鹿神大人平息心中的怒火，给族人一条活路，我们愿意迁徙，远离鹿神大人所在地”
  祁悟忽地靠近鹿神，在鹿神耳边低语“族人的信仰是你力量的源泉，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同归于尽吗？”
  祁悟说完后退，目光落在周围的环境上。
  鹿神望着笑意不断的祁悟，眸光复杂。
  祁悟在这时上前折下一朵艳丽的花“一体的东西，缺了谁都不行”
  哈林族长流着泪，期盼地看着鹿神。
  鹿神抬脚走向前方。
  哈林族长就要起身去追。
  祁悟按住哈林族长的肩膀“鹿神大人需要静一静，你们在这里等着”
  祁悟跟上鹿神的脚步。
  哈林族长老老实实待在原地。
  他们走出很远的距离，远到哈林族长一行看不到他们。
  祁悟接着说道：“你有力量维持这里的一切，是因为族人年轻一代的信仰，你迫不及待想让我进山，何尝不是想有一个化解恩怨的办法”
  鹿神轻柔摸着随风摇摆的花朵。
  祁悟叙述道：“族人的残忍，让你心灰意冷，你的愤怒，给族人带来长年累月的痛苦，本是无解，可是，偏偏有着这样一群，了解你的故事，心生愧疚，重新信仰你的人”
  “他们也该死！”
  鹿神双眼通红，周身的气场凛冽，压制得祁悟连呼吸都困难。
  “不惜让眼前的一切覆灭，也要复仇吗？”
  祁悟的问题，鹿神回答不上来。
  祁悟温和笑道：“这个世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它存在着很多黑暗，可是啊，总有一群傻子心怀赤诚，为了微不可见希望，奉献自己的一切，跪在这里的，就是一群傻子”
  “他们明白，你恨，他们明白，老一辈的族人恨你，他们知晓，他们的请求多半无法实现，可他们还是来了”
  “你可以拒绝他们，你可以让那些冒犯你的人类消失，可是这一切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鹿神大人，坦诚一点，可并不是单单描述人类”
  鹿神冷笑“你觉得区区几句话，就能化解我和族人之间的矛盾”
  “我可没这样想过”祁悟胜券在握“我是来跟你交易的”
  鹿神愣了下“交易？”
  祁悟直接席地而坐，无聊般摘着枝叶“你恨族人，但是你又需要族人的信仰，何不干脆杀掉族全部成年人，然后把不知事的孩子养起来，你想养成什么样子，就养成什么样子”
  鹿神的神情变得更加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