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你肚子里的孩子岑寂倒是有一个想法,徐侧妃可愿意听听。”
  “妾身洗耳恭听。”
  “老王爷过世的时候,你正好怀有身孕,当时王府由王妃一手把持,而她的长子刚刚猝死,王妃得了失心疯。就是这个时候你得知自己有身孕,若是王妃知道了肯定对你记恨无比。别忘了那时候还正是世子新丧,你这时候怀有身孕王妃是绝对不会容忍这个孩子出生的,所以你隐瞒了怀有身孕的事闭门不出,悄悄把孩子生下来抚养。至于年纪就说他中了毒生长的缓慢。”
  听到他的说辞,徐侧妃一颗心怦怦直跳,先不论这个借口能不能站得住脚,但是如果摄政王愿意为她搭台唱戏,就算说一匹马生了一头猪,天下人也是会信的。
  她脑子里不禁想到可以带着孩子正大光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美好景象,心中的天平已经偏了。不就是个王妃的位置,何况她和王妃也并不是真的有多要好,不过是面子功夫罢了。
  既能得到王妃的位置,又能给孩子安排一个合理的出身,出卖王妃一下,根本不成问题。
  “一切全凭王爷做主。”
  岑寂满意了,徐侧妃也满意了,至于王妃满不满意,没有人在意。
  时值二月,春寒料峭,处处张灯结彩,耗费了不知道多少民脂民膏。
  万国蹴鞠大赛也终于闭幕了。
  冠军是螳国。
  无可置疑的。
  “呵,狗仗人势的东西,呸。”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小哥一口呸在了敲敲打打的迎亲队伍尾,这队伍是接虞美人入素王府的。
  “纳个妾而已,扰得江南大地不得安生。”
  “谁说不是呢。”
  反对他的黑恶势力悄悄地冒出个头。
  ……
  徐公也终于从被阉的噩梦中苏醒过来,猛地一模两腿之间,少了……少了一大块。
  一个缺了半颗门牙的老太监佝偻着身子走了过来,“你醒了?还以为你挺不过来了。”
  “这是……哪?”徐公的嗓子像旱季干涸的小河。
  “这里是哪?你是真的忘了还是不想接受现实啊?”
  徐公双手颤抖地抱住头。
  老太监干枯地爪子掀起了他身上的被子,露出了包裹着白布的下|身。
  徐公心神俱震,厉声呵斥:“你干什么!”
  “干什么?看看你的伤处好了没。”老太监慢吞吞地收回手,“送你来的是摄政王府的人,你得罪了摄政王?做梦时还喊着是福王殿下的人,不能把你怎么样……嘿嘿,你的福王如今在哪呢?既然到了这里,认命吧,有素王的一句话,你就得像牛一样干活,狗一样听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辈子老死宫中。”
  瞧着徐公直哆嗦,老太监唱完了白脸又唱红脸,放下托盘,说:“这里头是药膏,你自己抹上。”
  徐公继续茫然。
  老太监看了也不稀奇,许多人都一样换不过来,这么大年纪了还净身受的刺激可谓不小。
  徐公抓着药膏几番想涂抹都下不去手,两行热泪滚下。
  --------------------
  第45章 敌人枕戈待旦
  今个是四月初三,月底就要赶考了,各地的举子甭管有钱没钱都要早早地进京,就渴望金榜题名,光宗耀祖……除去祖宗不说,能一招扎进宦海,哪怕做个知县三年下来也能置办起京师的一座五进宅院。若是留在翰林院可就惨了,清贵归清贵,若是没钱可清贵不起来。
  南直隶苏州府到北京城的官道马车、牛车、驴车络绎不绝,有架马车跟旁的不同,绿翡翠的玻璃窗,四匹马拉车,这马威武神骏,皮毛黝黑光亮,四个蹄子上一圈白毛,是难得的好马。有认马者不免叹息,这样好的马竟然用来拉车,糟践了。
  车内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穿一身红色滚银边的直直缀,外套一件深灰色鹤鹤氅,将毛笔放在口中咬了下,被墨汁呛住猛地喝了口水。
  左边是个书案,右边则是小几,马车结构复杂,板子灵活可拆,既可以折成小车厢又能扩为八人大车。这马车是苏州府“流云号”产的,造价不菲。
  这架昂贵的马车后头还跟着一辆一模一样的马车,只是拉车的马换成了枣红马。也都是好马。
  两架马车边又有二三十骑手,穿的是两个镖局的衣服,一个是苏州第一镖局“福威镖局”,另一个是从邯郸额外雇的当地最好的镖局“折冲镖局”。
  过了南直隶悍匪就多了起来,也不给福威镖局和“流云号”面子了,再加上这两台壕奢的马车又实在打眼,不抢一把简直有愧供着的关二爷。
  至于山贼为什么拜关羽,就只能问他们自己了。
  骑手驱着马到了第二辆马车边,敲了敲窗,说:“樊掌柜,伤口可还好?”
  里面传出挠人心肺的吴侬软语,撩的骑手心烦意乱,“我已经没事了。”
  骑手觉得小腹一紧,心想这女人不愧连摄政王都是她的入幕之宾。
  这位坐在车里的樊掌柜正是名震天下我忍不住无人不晓的摄政王,素王殿下在生意场上的心腹,扬州樊楼的老板,闺名……知名不具。
  樊掌柜手里捏着一个金算盘,她这次前往京城是送弟弟赶考的。
  而这弟弟也不是她的亲弟弟,而是她幼年被卖进符家当童养媳,她那小相公的弟弟。
  一晃都十八年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