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他骑在马上的时候,不免抱怨,回来待的半年见的血快赶上在边境的日子了。
  又骑了一段路,封长诀一直望着远方山坡,就是没看见大槐树的山。
  “前方是陇南县镇,我们休整一二,就要往汉中走了。”
  刀哥言外之意,他们要到陇南分道扬镳了。
  “你们一路顺风。”封长诀骑到刀哥身边祝福,他顿了顿又真诚道,“刀哥,你说的那番话我记住了。”
  “嗐。”刀哥叹口气,他望着前方城镇的大门,“你还年轻,刀哥不想你太善良而被欺骗、被伤害。想当年,我也同你一样……哎,不说了,以后有空闲来我们福泽镖局,边喝酒边和你说刀哥当年的事。”
  封长诀自信满满道:“放心吧,刀哥,还没人能欺负到我头上!”
  “你小子,也太自信了!当心以后栽跟头!”
  “嘿嘿。”
  车队一行走到城镇大门,此时道路不止一条,刀哥伸出手和封长诀握了握拳。
  “那我们便在此分开吧。”
  封长诀扬起笑,目送他们往另一条走,朝刀哥招招手。
  “小子,要记得来镖局,我请你喝酒!”
  “一定!”
  此时也下起点点小雪,封长诀有感而发:“哎,裴问礼,你说我们会不会也有一天,像这样,分道扬镳?”
  裴问礼敛色,陷入沉思,他们不在一个阵营。从头到尾,这场局就是为封家人而造,他,只不过是旁观者,连下棋人也谈不上。
  一个旁观者哪有本事操纵棋局的棋子。
  只要一想到,他和封长诀维持起来关系只是暂时的,裴问礼心中总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封长诀的问题,或许他不回答封长诀也明白。
  “至少,我们现在是同一路的。”
  “封长诀,别想以后。”
  封长诀望着摆在他们面前这条通往城镇的大路,他被裴问礼的话逗笑,感到全身轻松。
  “好,只谈当下,不谈以后。”
  第21章 少年心事
  陇南地区的城镇与先前去过的那些地方截然不同。这里的街道异常冷清,几乎看不到人影。原本应该熙熙攘攘的集市,如今却空无一人,显得格外寂静。
  漫步在街头,目光所及之处,只有紧闭的商铺和空荡荡的摊位。昔日繁华热闹的商业街,现在只剩下一片死寂。
  那些曾经摆满商品、吸引顾客的货架,此刻都被灰尘覆盖着。而在街道两旁,也不见了那些往日里摆摊的小商贩们,他们的身影仿佛已经消失在了这片土地上。
  城中的街道上,四处可见一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乞丐正在游荡。他们蓬头垢面,眼神空洞,满脸绝望和无助。当看到有钱的人路过时,他们全都涌了上来,将对方团团围住,伸出皱巴巴的手向其乞讨钱财或食物。
  例如,被围住的封长诀一行人。
  封长诀把身上能给的钱全给了,也没给自已留一份。
  “裴问礼,吃食住行靠你了。”
  裴问礼无奈笑笑,低头盯着马下的苦苦哀求的乞丐,叹口气,正想感叹一句,发现周遭巷子跑出来的乞丐越来越多。
  “人太多了,给不完的!封长诀,先走!”
  千百听令,抽出刀,把前方拦路的乞丐吓唬住,开出一条道出来。
  此话有,封长诀已经拿不出钱了,再这样下去,怕是衣衫都要被扒走,他甩鞭加快速度,跟上他们。
  直到追不上了,他们才松口气,找到客栈落脚。
  “大人,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千百看见老板春风拂面地跑出来迎接,感到丝丝不安。
  果不其然,老板开口要价:“一间客房,一晚上,三十两银子。”
  千百惊呼:“你这是天价啊!哪有客栈要三十两银子的啊!”
  裴问礼皱眉,他出来带的钱不多,这边也没姜记钱行能取钱。
  千百也不惯着那个老板,转身欲走:“那我去其他客栈问问价,总有比你这儿低的!”
  老板冷笑道:“小兄弟,你尽管去问,周围几家客栈只有比我这儿高的,不会有低的。现在生意不好做,我们这儿已经算是便宜的了。”
  就算不住客栈,在外待着也是危险,钱财可能被盗走。
  “你这分明是宰客……”千百气得脸鼓,天价还有了?!
  裴问礼从袖中拿出一袋银子,老板眼睛一亮,连忙接过,笑逐颜开:“还是这位公子体谅我们。”
  “两间客房。”
  “好嘞,马上安排!”
  他们走进客栈,室内也冷冷清清,连个招呼的人也没有,老板递给他们号码牌,带他们走上二楼。
  裴问礼递给封长诀号码牌,后者打包票道:“等我回京都就还你。”
  “不必,开门吧。”
  话音一落,封长诀奇怪地望着在边上开厢房门的千百,再看看站自已身后的裴问礼,问道:“你不和你下属一间房啊?”
  被提及的千百全身一震,裴问礼在外办事都是一人一间,怎会和下属一间房。
  裴问礼眼睛都没眨,张口就来:“不,他睡觉打呼,手脚不老实。”
  千百眼睛瞪得跟个铜铃一样,他在心里悄悄反驳,哪有,从未在一间房,就不要造谣了,大人。
  “你害羞吗?”
  忽然冒出来的一句话给封长诀干懵了,他觉得莫名其妙,问道:“我个大老爷们害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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