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穆家没有出名的穆家军,也不是名门贵族,没那么多金贵的族人。穆家只剩他和穆南桉父女二人,穆家不会冒险,圣上也不会动他们。
  “我明白,我都明白。”封太平愁苦地揉揉眉心,他加快脚步,“我得快些回去,派人去寻。涯儿他命中有福,哪会有事呢……”
  穆定山望着他慌忙的背影,缓缓叹气,穆南桉也跟着叹口气。
  “父亲,封长诀真如你所说的,遭遇不测了吗?”
  穆定山回头望了眼偌大的皇宫,沉声道:“十有八九。”
  “父亲,他会平安无事的,我相信他。”穆南桉忽然正色道,“他答应过我,要带我在京都逛,不能食言。”
  “但愿如此。”
  封夫人见封太平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也跟着忧心起来,连忙泡茶给他喝。
  封太平把朝廷上的消息说了一通,封夫人泡茶的手顿住,热茶直接倒在手上了。她被烫得回过神,放下茶壶,鼻尖泛酸,颤抖着声音问:“他会没事的……是吗,老爷?”
  封太平迟迟没有回应。
  “涯儿那么厉害……”封夫人眼眶一湿,她心里明白是谁动的手,顿时感到无力,缓缓跪倒在桌边,她五指抓紧木地板,直到五指发红,她才哽咽道,“我要进宫!”
  “没用的,没用的。”封太平走过去扶起她,垂头丧气。
  封夫人咬紧牙关,充满恨意地喊出声:“他是我的儿子,我拿他当宝贝的!谁准他们碰的!”
  “倘若我儿子真遭遇不测,我定要百倍奉还!!!”
  第49章 心急如焚
  今日是裴问礼包下一叶轩的第十日,二楼已经为他特意腾出一间雅间,台下苏晚萤不知唱了多少次招牌曲子。
  曲子一停,裴问礼转头望向身旁一个戴头纱的姑娘。
  “学会了吗?”
  闻声,那个姑娘点点头,轻声道:“十有八九。”
  若是仔细听,会发觉那个姑娘的音色与苏晚萤十分相似。
  “大人,抓住了。”金保匆匆上楼,见裴问礼看似在听曲,实则心不在焉,他出声提醒,“只是……”
  裴问礼回神,摆摆手,让他接着说下去。
  金保回道:“那人实在普通,是猪肉铺子的老板,衙门审过,他一直在装傻充愣。”
  裴问礼转了转手腕上的蛇镯,他笑意不明:“装傻充愣,我最喜欢这样的犯人。”
  “走吧,去会会。”
  金保忽然感到一阵威压,裴问礼缓缓起身,随意往台上瞥了眼,抬步下楼,走出一叶轩。
  台上的苏晚萤怔住,她觉得裴问礼那个眼神不简单,尤其是这些日子带着的那个姑娘。
  她紧缩着眉头,目送他走出一叶轩。
  金保和那个姑娘飞快跟出去,走到青石板大街上,他忍不住问道:“大人,你包下一叶轩这么多日,还随身带着个姑娘,是为了堵住阮家吗?”
  阮家的未婚夫成日待在一叶轩,听歌女唱曲,还带着一个姑娘。不就是想在舆论上抹黑这门婚事,让裴阮两家难堪。
  阮家小姐为这件事发了一大通脾气。
  “不止。”
  裴问礼对阮家不以为然,他很烦那个阮家小姐。那日见过面后,她想方设法地偶遇自已,耽误他办公事。
  于是,他想出包下一叶轩一计,既能盯着苏晚萤,约束她通风报信的动作,也能堵住阮家。
  不过,这只是获益的一部分。
  金保没说话,一切都是徒劳。这只是缓兵之计,阮家小姐最终仍会嫁进裴家,而不是一个男人。
  衙门监狱,不如刑部地方大,通道逼仄,壁烛也舍不得多点几灯。关押猪肉铺老板的刑房在最里面,受裴大人所托,要有特殊待遇。
  裴问礼缓缓地走近牢房,刚一靠近,一股浓烈而刺鼻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作呕。他皱了皱眉,继续向前走。
  牢房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微弱的油灯散发着光芒,勉强照亮了四周。
  当他走到牢房中央时,终于看清了那个被绑在刑架上的人。
  那是一名中年男子,面容憔悴,双眼紧闭,显然已经陷入昏迷,身体无力地垂挂在刑架上。
  裴问礼观察着这名男子,看到他身上布满了伤痕累累。
  他的背部和手臂上有着深深浅浅的鞭痕,有的地方还流着鲜血。胸膛和腹部则有着明显的烙印,烙痕处的皮肤已经焦黑,散发出阵阵烧焦的气味。
  “大人。”拷问的一个小狱吏看见裴问礼来了,主动让出道路,报备进度,“他仍旧不说,此事不能拖久,要给百姓们一个交代,若是还这副模样,我们只能以他发疯砍人立案。”
  裴问礼盯着他没有作声,两个狱吏心领神会,抬起一筐水浇了上去。
  冰冷刺骨的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那个男子浑身一颤,猛地睁开眼睛,眼神里没有一丝害怕,反而透露出一股深深的不耐烦和愤怒。
  仿佛这不是一次惩罚,而是一种无端的打扰。
  “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猛地,他感受到了不善的目光,如同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不急,阎王爷会收你,但不是现在。”裴问礼懒懒地看了那人一眼,唇角勾起,“我得帮你拟好判词,若你去了地下罚恶司,也好有个交代。”
  那人冷哼一声,嘴硬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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