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人家这样说,施蒲柳还能说什么。
只让她把宋家的情况速速道来,结果一听,夫妻俩脸色就变了。
“二位这是……”
“不成,不成。”叶正坤过来媒婆家就鲜少开口,这一次他是先一步就开口拒绝。
元媒婆不解,问:“宋家继母是个和善的,儿子虽是前头男人的,但也还小。宋大夫有手艺有人才,怎么……”
施蒲柳也想起来头一次元媒婆说起宋家时,她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了。
说起来嘛,也是一桩旧事儿。他们听宋枕锦的名字还不知道,但听到宋仲河就想起来了。
现在回想,还是惨。
也就是大概十五年前,宋枕锦的爷爷还在。他爷是村里有名的赤脚大夫,他们下林村有个头疼脑热的也经常找他。
他家老头子会经营,买了山林,建了青砖瓦房,家底也丰厚。有了钱,老爷子便送了儿子去念书。
这一念,可就不得了!
宋仲河在外被狐朋狗友哄着染了赌,瞒着他爹输了家里的山林,田地。地契都偷偷摸摸交出去了。
后来,赌得越来越大,实在没钱了被赌坊的找上门,老爷子才知道这事儿。
棺材本赔了不够,还把剩余的地也给卖了才保住宋仲河。
这一下,老头子积攒了大半辈子的心血付诸东流。人直接被气得吐血,竟然、竟然活活给气死了!
还有他老娘,前后不过两日,也跟着他爹去了。
后来,媳妇也跑了,家里只剩下一个娃。
那便是宋枕锦。
事儿传到下林村,他们也唏嘘了好一阵。
不过没了他爹,下林村去上竹村就去得少了,渐渐也不知道村中情况。
后来,又听说那宋仲河染上了酒,常喝醉了倒在外面,睡一宿都是常有的事儿。
也是命大,这么折腾都没死。
就是可怜了那才五岁的小儿,一夜间宠他的爷奶没了,亲娘走了,就留下一个成日里不着家的爹。
据后来人说,那孩子跟痴傻了似的,瞧着呆呆的,也不跟人说话。
再后来,又说被送走了。也不知是给其他人家养了还是咋地。
十几年过去,这事儿也就消弭于尘烟,再没人拿出来说过。
当时元媒婆说,他们听个宋大夫,宋枕锦的名字,确实一时间没想起这事儿。等她打听过来,提了一下宋仲河,脑袋上跟敲了根棒子似的,一下就想起来了。
既如此,宋枕锦再好,有那么个气死爹娘,气走媳妇的爹,那地儿他们又怎么敢让哥儿去呢。
罢了罢了,看来他俩也是没缘分。
元媒婆明显看出夫妻俩听闻他说的宋家情况,一下就变得膈应了起来。
想着两家兴许有仇有怨,再听施蒲柳说让他再重新找找,她当媒婆的自然再不好说什么,只能应下。
但她道:“叶家妹子,你也看到我这里忙。哥儿的事儿怕是不会那么快。”
施蒲柳眼里遗憾,但还是撑起脸笑道:“无妨,只要是个称心的,怎么着都不晚。”
“诶!那我就再帮你们仔细说说。”
抱着希望来,带着遗憾回去。
都走到家了,施蒲柳搓着心窝子还在可惜道:“宋大夫多好的一个孩子,怎么会是宋仲河家的。这亲又是宋仲河来说的,他都干了那些事儿宋大夫肯定跟他不亲,他来说咱哥儿的亲事宋大夫也愿意?”
“不知道啊……”叶正坤也可惜,但他肯定不会让哥儿嫁入那样的人家。
夫妻俩在屋里说着话,没见门口立着人。
“说亲?好啊,敢背着老娘!”李四娘眼珠子一转,捂着还有些疼的肚子暗道,“门儿都没有!”
可宋仲河……怎么这么熟悉?
她得找老头子说说去。
第26章 遭贼
入了冬, 寒风刺骨。地面虽不见雪,但田里的水面早上总会覆盖上薄冰。
早上起来,叶以舒裹着厚实的旧棉衣跟他爹娘又一起出门进山。
昨日那板栗拿到县城里, 直接送到琼楼人家就五文钱一斤给收了。一百多斤的板栗换了五百文, 跟白捡的似的。
叶以舒把钱拿回来给了他爹娘, 两口子笑得嘴都合不拢。
这不, 看捡板栗有搞头,今日又跟着叶以舒进山。
但昨儿捡板栗的地方除了树上留下那些给动物过冬吃的, 已经被捡干净了,今日只有换地儿。
山上板栗树多,但成片的少。余下的都是零星分布, 叶以舒只好在山中带路, 让他爹娘高兴。
好在冬日动物都藏在窝里不出,也不用过分担心什么蛇虫鼠蚁。叶以舒就由着他们找。
几乎翻了两个山头, 从出来到天黑,就中午吃干粮的时候休息过一次, 其余时候不见两口子停歇。
山上凉,他们赶在天黑前,回了屋。
到家后施蒲柳做饭, 叶正坤就剥壳。
李四娘跟金兰见了,少不得过来抓上一兜走。生板栗也能吃, 还能当个零嘴。
“这东西到处都是, 也不知道不出去上工,跑山里瞎逛做什么。”
叶正坤闷头剥壳,没说话。
李四娘瞧着这闷葫芦就不喜,转身离去。
倒是金兰站在原地,动动嘴皮道:“我说大哥, 男人就该出去闯荡。像我家老四那样才能赚得了大钱,成日里不是跑山就是下地,能有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