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谷茉愣了一下，其实她并非出于此意，然而自尊心让她无法放下架子。
  “大娘，我知道了。”谷茉点头，拿着竹筐准备前往后院，这时才发现方玉竹和归安不在家，便回头问道：“大娘，玉竹和归安呢？”
  “去了杨年丰家，等她回来，你们好好谈谈，不要再吵架了。”朱大娘笑了笑。
  谷茉主动询问，表明她内心仍然挂念着方玉竹，只是心里别扭。
  “嗯，我先去厨房了。”谷茉应了一声，走向厨房。
  她想着，待方玉竹回来，自己主动认错，免得一直冷战下去，更何况家中还有老人和孩子，被她们看到，难免会胡思乱想。
  谷茉端着一小筐罂粟花站在厨房里，陷入困境。
  她只知道这东西的存在，却不知如何将它变成鸦片原料。
  或许可以从乳白色的汁液入手，这么想着，谷茉便动手剥开花茎，白色汁液即刻流出，静置碗中不久，碗底便凝结了一点点汁液。
  谷茉取了一个废弃的小铁碗，放在炉子上熬制，随着熬煮时间增加，气味越来越臭，颜色也开始变化。
  这变化让谷茉感到惊喜，因为颜色逐渐变深，渐渐接近褐色。
  谷茉在厨房忙碌，直到方玉竹带着归安串门归来，她还未出来。
  朱大娘见方玉竹回来，马上说：“玉竹啊，小茉回来了。”
  “哦，我知道了。”方玉竹心里一颤，但仍保持平静。
  朱大娘见她态度淡然，着急地说：“玉竹啊，你也是女人，当知道女人发脾气，是需要人哄的，怎么你就不能包容对方一下？”
  “大娘，我没生气。”方玉竹点点头，急忙辩解。
  “没生气就去哄哄你媳妇儿，小茉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呢。”朱大娘神秘地说道。
  方玉竹一愣，看着朱大娘，好奇地问：“什么秘密？”
  “你自己去看吧。”朱大娘拉着归安笑着说道，“归安，奶奶做了点心，带你去吃。”
  “好。”归安笑眯眯地答应，走到门口又回头看方玉竹说：“母亲，快去哄哄娘亲吧。”
  说完，祖孙俩高兴地离开了。
  方玉竹站在堂屋内呆立许久，知道自己口拙，怕再言语惹谷茉生气。
  然而道歉的话，不知从何说起。
  坐在堂屋里，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谷茉将乳白色汁液熬成了块状，闻了闻，味道刺鼻，但颜色已经很像鸦片。等块状物冷却后，她端着碗走向堂屋。
  未进门，便在外面喊道：“大娘，我好像把这东西熬出来了！”
  进屋后，不见其他人，笑着拿出碗中的东西，目光落在安安静静坐着看她的方玉竹身上。
  两人对视，一时无言。
  “你……”
  “我……”
  半晌，二人同时开口，气氛不再如先前般尴尬。
  “你先说。”谷茉脸上泛起了微妙的变化。
  “大娘道，你已窥破姜家之隐秘。”方玉竹面上虽无甚变化，然心中早已波澜起伏。
  谷茉未曾料到方玉竹竟出此言，本以为她会向己致歉，一时之间，只愣立当场，不知何语为妥。
  “嗯。”谷茉无奈之下，只得应以此字，继而指其碗中之物，启唇道：“便是此物，姜家饭馆之中，菜里混有罂粟。”
  “罂粟？此为何物？”方玉竹闻所未闻，一时难明其意。
  谷茉持碗递与方玉竹，解释道：“乃是一种有毒之花，其毒能使人成瘾，我料她们用的正是此物。”
  方玉竹接过那碗熬制过的罂粟，轻嗅，觉其味刺鼻，蹙眉言道：“岂有此理，如此异味，怎能入菜。”
  “你信不信由你，咱们去稻香楼一探便知。”谷茉莫名又生起气来。
  方玉竹不解，适才还好端端的，怎地突然生气，遂问：“媳妇儿，你怎么了？”
  “无事。”谷茉语气骤冷，却浑然不觉。
  实则她恼怒的是，方玉竹每每偏向姜彩霞一家，今次竟不相信自己，谷茉怎能不愠？
  日前，姜彩霞已然够张狂，如今方玉竹反倒帮外人说话。
  “哎，你究竟怎么了？”方玉竹见状，仍不信她真的无事。
  谷茉凝视着方玉竹，似有满腹委屈难以倾诉，轻叹一口气，方道：“玉竹姐，你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你说什么我怎么想？”方玉竹被问得一头雾水。
  “玉竹姐，你为何总是替姜家辩解，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肯相信，往昔是我不好，不该那样说，但我只是提议，并非要你去做。”谷茉声音渐低，几近哽咽。
  方玉竹愣住，旋即明白她的意思，急忙说道：“我并未偏袒姜家，你说的那事确实不妥，但我也没说什么啊。”
  谷茉看着方玉竹，撇嘴委屈道：“前些日子，姜彩霞来店中挑衅于我，言要为你妻。”
  “什么？这姜彩霞，怎敢口无遮拦。”方玉竹闻言亦惊，未曾料到姜彩霞竟敢如此放肆。
  见方玉竹略带愠色，谷茉心下稍慰，又添油加醋道：“她说迟早会取代我，成为方家正头娘子。”
  “这女人真是胡搅蛮缠，媳妇儿，莫听那些话，她不过是故意惹你生气罢了，我怎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方玉竹斩钉截铁地说，拉着谷茉的手腕，神情激动。
  手腕上传来的痛感令谷茉心中甜滋滋的，她翻了个白眼，撇嘴道：“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