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相府的丫鬟小厮们也愈发有规矩了,如今出府也是要报备过后才能去的。
  平安一听玉珠这话就呲起牙笑:“那你不用去找嬷嬷了,瞧我们手上的,都是爷库房里的好东西,想着夫人要办席了,特意给夫人送来挑选的。你尽管去通知府里的刘裁缝和几个绣娘做准备就好。”
  玉珠欢欢喜喜应了是。
  顾砚时轻飘飘睨平安一眼:“今日话这么多。”
  平安连忙将头埋了下去。
  顾砚时进屋时,岑听南正弯腰对着那面小铜镜比划身量。她眉心蹙着,雪白的脖颈顺着她这一弯腰,若隐若现露出鼓囊囊的胸脯来。
  他不过瞧了一眼,浅色的眼眸便深了深。这孙嬷嬷请得真好,回头找李璟湛多要些日子更好。
  “东西放下,都出去。”顾砚时沉声道。
  平安带着小厮跑得飞快,琉璃满脸带笑地福了身,也跟在后头出去了。
  屋里又只剩下他们俩。岑听南莫名有些紧张。
  她拿起桌上的凉茶,扬起头,一饮而尽。
  胸脯顺着她的动作,挺得更高了。
  顾砚时看得眼热,面上却仍然一派云淡风轻,他寻了把椅子坐下来,慢条斯理指指琉璃镜:“西域那边进贡来的,拢共只有一面,我从李璟湛那儿要回来给你的。”
  “过来,试试看。”
  岑听南鼻息有些闷:“我这面铜镜用着也挺好的。”
  顾砚时淡声道:“那么小,连你的胸都显不完,
  有什么可看的。过来,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次。”
  !这人是怎么用这么理所当然的语气,这么清朗疏月的脸说出这样不知廉耻的话的!
  岑听南瞪着他,半晌,终究还是不情不愿挪了过去。
  主要还是她也对这西域来的镜子好奇。亮闪闪的,瞧着就很漂亮。
  她朝镜子里一看便惊住了。
  她一贯知道自己是美的,却从不知美是可以这样清晰而具体的。身量长得更开一些的她,像是一株雍容华贵的牡丹,尽管年纪小些,却已经出落得这样明艳。
  岑听南就这么呆呆愣愣地站着,直到顾砚时自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怎么,被自己好看呆了?”
  岑听南闻言扬头:“昂,不可以吗?”
  她一骄傲起来,便愈美,愈明艳,愈动人。
  沉甸甸坠在枝头似的,诱着人想将她摘取。
  想彻底剥开那层装出来的坚硬外壳,在品尝时抖下几滴细碎爱意。
  直尝得人含泪一个劲喊他的名字,尝得她不敢这么嚣张才是。
  顾砚时如玉般的指节轻轻浅浅在椅子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敲着,眼里浓重的兴致溢了出来,仿佛有实质一般缠上岑听南。这目光自她的脚腕蔓延,一点点缓慢向上攀爬着,爬过她光滑的小腿,爬过她紧实平坦的小腹。
  再爬过她衣襟处盛开的果实。
  岑听南被他看得腿软。
  顾砚时这才勾了唇,不紧不慢道:“当然可以,我的娇娇儿本就是最美的。”
  “脱了。”他下巴微抬,朝着镜子一点,“桌上的绸缎挨个试试,看看什么颜色最衬你。”
  岑听南被他这句脱了惊得瞪大了眼。
  “我才不脱!你个登徒子。”
  顾砚时听到什么笑话般:“可惜这登徒子是你夫君,告去大理寺都是。”
  “还是娇娇儿太害羞,想要夫君帮帮你?”顾砚时看着她的眼睛,用最恶劣的语气说出这话。
  瞧他交叠的长腿松开,作势便要起身,岑听南忙道:“别。我自己来。”
  若让他来,她这身上不知哪一处,恐怕又要肿上好几日了。
  岑听南今日只着淡白色的对襟衫与嫩绿色的半身长裙,因着夏日炎热,里头便只剩了件月白色的抹胸,这一脱,几乎都快兜不住她一对儿胸脯。
  顾砚时的鼻息立时便是一重。
  惊得岑听南连忙从桌上随意捞起一匹缎子就往身上披。
  少女含羞待放的脸粉嫩白皙,微侧着身子用透明的纱裹着自己,欲语还休地遮着抹胸处水蜜桃般饱满而紧致的果实,带着些羞恼开了口。
  “你要看到几时,是淡粉色还是鹅黄色?或者都不好,要用一些妇人端庄的颜色?紫色?或是宝蓝色?”
  她强自镇定的声音落入顾砚时耳中。
  顾砚时无声弯了弯唇:“都好,无须挑选,左右都是你的,一样做一件便是。”
  那还让她试个什么劲儿?!耍她是吧?
  岑听南双手环在胸前,有些生气。
  她转过身去背对他,不甚欢迎道:“既然都看过了,左相大人便早点走吧,有这一屋子好东西,荷宴上我必然不会堕了相爷的面子。”
  男人沉而重的气息从身后裹了过来,鼻息喷./薄在她颈侧。
  “哦?荷宴?夫人定好了么。如今府中荷花开得艳么,我怎么没瞧见呢。”
  “让我先瞧瞧。”
  “别!”岑听南惊呼着去拦他的手。
  月白色的抹胸被他修长手指三两下挑落在地。
  轻纱沉寂地流淌在岑听南身上。
  她站在琉璃镜前,对镜一觑,见到点翠春山与一树树盛开的粉花。
  还有春色里眸色深沉的顾砚时。
  他伸出手搅散镜中春色,盛开的粉花颤着,花蕊儿正被掐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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