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他又拿起戒尺,狎玩似的拍。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冬雨,雨声缠绵,一点点顺着瓦檐落下。
“真好看,一边一个。”顾砚时嗓音微哑,“去床上躺着。”
岑听南捂着脸,缓缓地挪。
身子一颤,便是一响。
她羞得要出来:“你抱我过去!”
顾砚时看着她笑,没理她。
“再这么慢,我用戒尺赶人了。”他挥起戒尺,破空声带来的威慑吓得岑听南小声叫着跑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左边右边都晃动起来,连串的铃声要将雨声都盖下去。
岑听南软着身子歇在榻上,嘤嘤地泣:“顾砚时,你还想干嘛呀。”
顾砚时站在床边,看她,烛光在他身后,他带着月亮的清辉,提着她的腿,俯下身来。
“还想……亲亲你。”
窗户忽然骤起惊雷,冬雷闪着银色亮光划破长空。
惊得岑听南一个瑟缩。
她目光微微下瞥,落在他如瀑的青丝上。顾砚时低下头,吻上她的七情六欲,吻上她潮热的欢喜。
岑听南终于感受到他的柔软。
只献给她的柔软。
第74章 寒梅最堪恨
雪下了一整夜, 第二日院落全白了。
连两院中间那一树红梅好像都白了头。
这一夜岑听南睡得很沉。昨夜顾砚时像变了个人,什么君子端方全都不见了,活像头不知餍足的野兽。
将她拆开了揉碎了,一遍又一遍地尝。
到后头,含着清泉就要来亲她。那滋味甜腻得让她昏沉,像和他厮杀一场,两个人黏黏地融做了一团,有什么东西仿佛从胸腔里要蹦出来。
她哭得都哭不出声了,幽静的夜里只有铃铛,一下,一下,回荡着。
她好累。
直到后半夜也没能被放过。
可又或许是顾砚时半倚在床沿的样子实在好看,叫她都不忍心推开他。
她看得见他落在她每一处的目光,亮的,专注的,有着浅金色的光,像葡萄美酒被呈在金玉杯盏里的那一块冰。
又热又凉地灼得她轻飘飘的。
她后来半昏着睡了过去,顾砚时好像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可她早已听不真切,记不分明了。
许是累得太狠,这日早晨叫醒她的不是顾砚时也
不是霜雪,而是山倾一般的饥饿感。
她习惯性地喊:“顾砚时?”
却没有人回应。
嘶哑的声音安静地回旋,晃悠悠落在地上,也没个人接住。
岑听南缓慢地眨了眨眼,自语道:“顾砚时,我想喝水了。”
“……还想吃东西了。”她的声音愈发小。
可是没有水,也没有修长手指拉她起床,甚至没有声音,没有动静,安静得针落可闻。
她愣愣地看了一圈,只见到八仙桌上放着一封书信,上头写着“娇娇儿亲启。”
大约是顾砚时给她的。
肯定是顾砚时给她的。可岑听南好似生起闷气似的,一点也不想去看。
“吱——嘎”
“咔哒。”
外头突然传来院门被推开的声音,紧接着是靴子踩上枯枝的脆响。
有人回来了,是顾砚时吗?
岑听南披散着发,骤然从床上坐起来,胡乱踩上鞋奔到了院子里,连件外衣都没披。
“顾砚时你跑去哪里了!”岑听南带着点儿鼻音,又娇又软地问,却在见到来人时,戛然止住,“……是你呀。”
雪纷纷扬扬落在她的肩头,落在茫茫大地上,盖住了地上枯枝,冻红了她的脸,也止住了来人的步伐。
——可是,院子里也没有顾砚时。
贺兰朔风瞳孔闪了闪,浮起个笑转过身去,背对岑听南喊道:“顾砚时有事去忙啦,叫我们在这里等他一日,晚些时辰再回来同我们汇合。”
“南南别忧心,瞧,我给你带了早膳。你要不要先去穿个衣物,再来吃东西?”
岑听南回过神,冰凉的感觉从四面八方袭来,冷得她打了个喷嚏。
贺兰朔风听见了,手忙脚乱地放下满手的食物,解开自己身上那件大氅,三两步奔过去,替岑听南围上。
“我平日里从不穿这些东西的,总嫌费事。做点什么都束手束脚的。”
“没想到这会儿倒是派上用场了。”
他手指灵巧地给岑听南系了个结,再握着她的肩头,晃了晃:“好啦,进去梳洗吧。我等你一起吃。”
岑听南略抬首便被他古铜色的肌肤闪了眼,连忙点点头侧开目光。
两人从白昼等到黑夜,烛火烧干了几回,也没等到顾砚时回来。
贺兰朔风打了个呵欠,蹲到岑听南面前,仰头看她。
岑听南眨巴眨巴眼:“你做什么?”
贺兰朔风咧出个笑来:“我看看顾砚时那个混球是不是捏了个同南南长得一模一样的雪人,放屋里哄我呢。其实真正会说话会笑的南南,早就同他走了。”
岑听南脸上终于有了点笑。
“诶,这才对嘛。你都闷一日了,多笑笑。”贺兰朔风挪了挪身子,他生得高大,肌肉又结实,这样将自己蜷成一团的动作他做起来委实有些辛苦。
岑听南捻着食指戳戳他:“你先起来。”
这么近的距离,她有些不习惯。
贺兰朔风摇头:“不,除非你先别垂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