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男人也不假笑了,眉眼透着股冷戾:“你要把他带去哪?”
  巫喧舟嗤笑道:“奴隶不配过问主人的行踪,滚开。”
  诸敛看着他,暗金色瞳孔微闪。
  神明不容一言侮辱。
  诸敛扯出一个淡笑,眸光危险,嗓音轻的似是呢喃:“奴隶……上一个这么说我的,他们的魂魄还在器皿里煮着。”
  瓷浼在中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在听见巫喧舟称诸敛为奴隶时瞳孔一震,旋即又听诸敛这么说,顿时想拉住他。
  ——主角不能寄啊!!
  但瓷浼忘了,他的两只手都被抓着。
  瓷浼的手从巫喧舟手里抽出时,他显然愣了愣,下意识抓紧了分,又见眼前的少年疼的蹙眉,松下力度的那一刻,手心只留余温。
  他看着少年拉着人走远了些,贴着男人说着什么,姿势亲昵,像是在撒娇。
  巫喧舟抿了抿唇,垂落两侧的手紧紧攥成拳。
  心口躁动的母蛊像是在提醒他,他的情只是因为同心蛊。
  巫喧舟难得迷茫了。
  他不明白真的是同心蛊的原因还是……他,确实对这个人动心了。
  其实同心蛊只要有母蛊,把子蛊从瓷浼身上收回来其实不难。
  但是巫喧舟却莫名地,想刻意去忘记他与瓷浼之间的唯一羁绊是可以瓦解的。
  就像刚才,他一感受到因为瓷浼的情动而躁动的母蛊,便怒气冲冲的跑来“捉奸”。
  一场名不正言不顺的“捉奸”。
  巫喧舟定定的看着不远处正背对着他的瓷浼,心念微动,语气平静的喊了声:“瓷浼,过来。”
  瓷浼正在安抚暴躁的邪神,男人阴霾的脸色稍稍好转,冷静下来自然也明白了瓷浼为什么向他示好撒娇,语气不虞:“他对你很重要么?”
  瓷浼来不及回答,心口倏地泛起一阵细密的疼,随即,巫喧舟的嗓音便从不远处传来,像是海妖引诱迷途的人类。
  他不受控制的偏头去看向巫喧舟,霎时间耳边世界寂静,眼里只余下巫喧舟一人。
  抬步的瞬间被诸敛抓住了。
  眼前的人儿目光失焦,被阻止了脚步略有些不高兴的看了眼诸敛的方向。
  诸敛没成神时就是苗域的人,对于他们的手段实在再清楚不过了。
  但他要是强行替瓷浼引出蛊虫或者直接弄死,对瓷浼的伤害也是不小的。
  诸敛面色阴沉,抬眼看向巫喧舟:“你给他下了什么蛊?”
  巫喧舟笑道:“你猜猜看。”
  诸敛成为邪神后第一次这么生气。
  瓷浼在他手里挣扎的越发厉害,诸敛怕伤着瓷浼,力度抓的并不算紧,但因为他的动作,那只皓白的手腕留下了片触目惊心的红痕。
  诸敛皱了皱眉,只能松手,看着少年毫不犹豫地投入了对面男人的怀里,望着巫喧舟,目光嫌恶:“你们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耻下流。”
  怀里的温软让巫喧舟的心情不错:“过奖。”
  诸敛:“……”
  雨后晴阳。
  巫喧舟将瓷浼带回了他的住所,这里相较于瓷浼的寝居要宽敞许多。
  瓷浼进门的那一刻便意识回笼,他被巫喧舟牵着走到一处小案边坐下。
  瓷浼缓慢的眨了眨眼,环顾一圈,最终侧头看向旁边的巫喧舟:“诸敛呢?”
  巫喧舟没有坐,闻言垂眼细细看着少年,反问他:“只问这个?”
  瓷浼一懵,见他脸色不愉,迟疑的又问:“……那,那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呀?”
  他没有蛊虫发作时的记忆。
  巫喧舟莫名有些失望。
  他还是更希望瓷浼记得,质问他也好,奔溃哭泣也好,总之不是现在这样什么都不知道。
  但不记得也没关系。
  巫喧舟笑着指了指瓷浼的心口处,语气平静:“知道吗,神使大人,你的这里,有我的子蛊虫。”
  瓷浼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面前的男人却只是站定在他的面前,弯下腰,静静地看着他。
  巫喧舟的眸子与诸敛有些像,但不如诸敛的纯粹无俗,这双幽金色的瞳孔更像是森林中蛰伏的狮子,深沉锋锐。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这里,是母蛊虫。”
  巫喧舟语气平静的不像话,瓷浼越听越觉得脊背发寒,他大脑一白,下意识扬手扇了面前男人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让瓷浼回了神,他手指微蜷,却见巫喧舟不恼反笑,嗓音有些颤抖:“你疯了。”
  巫喧舟耸耸肩,不置与否。
  他缓缓单膝跪地,将少年戴着红绳的脚握起,嘴角扬起一个恶劣的笑,抬眼与瓷浼对视道:“它是从你这里,一点点爬上去的。”
  “无解,除非身死。”
  另一边,巫从泫正在与其他部落的首领商议是否进攻兽人族,他位居上首,一言不发的听着几人的争论。
  忽地,脸颊一阵细弱的痛,随即下身传来一阵异样。
  巫从泫面上不显,不动声色的换了个坐姿。
  不用想都知道是他那个好弟弟的反应。
  双生子的情感与身体上的一些感觉都是互通的,共感了二十多年,这还是巫从泫第一次共出了欲念。
  导致他在此之前一直以为这东西不属于他们的共感范围来着。
  巫从泫漫不经心地垂眼把玩着手中的笔,敛下眸中的奇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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