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隋府,隋瑛也收到了消息。
他伫立于案后,手里尚拿着书卷, 静止不动,凝眉思索着。
“看来圣上仍旧是顾念父子情深,”他轻笑一声,将手中书卷放置案上,“可以解。”
“太子这回可是走大运了,就是在林尚书那边,怕是不好交代。”书房的另一头,赫然站着岑长青。
隋瑛点了点头,“是不好交代,可不是一个郦径遥就能让他消气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郦径遥还没那么胆量去谋害岐王,最多就是个宋知止。也罢,算是给陨霜出了口气。”
“工部如今没了堂官,听说圣上已经招了张首辅商议人选,看来张首辅还是深得圣上信任。”岑长青又是一声叹息,“只是选出来的人,若是下一个郦径遥,我们所行之事,也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怎么会是一场空呢?”隋瑛从案后走出,负手而立,“人都是要看的长远的,太子无德,乃秉性所致,非朝夕可改,总有一天,会耗尽君父的慈爱、耐心,我们能做的无非就是护好岐王,敦促其成长,只是不知道下一个遭殃在太子手上的会是谁。还是得当心了,太子怕是不会收手。”
“就怕他收手,届时,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隋瑛斜乜岑长青一眼,笑道:“长青兄还是智慧渐长。”
“哪里,吃一堑长一智,还是跟着在山兄学习。”
“我也是个直性子,学我怕是走不长久,还是多跟林大人学学。”
“——学我什么?”人未至声先到,两人转身,就见林清现身在书房门口,锦衣玉带,笑意吟吟,丝毫不见方才在林府中的怒容。
“下官参见林尚书。”
“岑大人何必多礼。”见岑长青在隋瑛这边,林清阴郁的心情明朗许多,这一声泠泠谦逊,此际更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这堪比洛神下凡模样,叫岑长青都看愣了,讪讪低下了头。
“林大人心胸宽广,如今还愿意和下官共谋大事,下官口拙,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的话。”
“那便不要再说,按道,咱们三个都是陆师学生,师出同门,何必谢来谢去。听在山说,还是你揪出了那陈泽,要论感谢,还得是我谢谢你。”
“唉。”说起这事,岑长青就摇头,“谁知圣上如此包庇……”
“长青兄!方才说你有长进,此际又是口不择言了。你我为臣子的,怎可在背后妄议圣上。”隋瑛走上前拍了拍岑长青的肩,“你先回去吧,来日再聚,让我和林大人单独说说话。”
“在山兄所言极是,下官就先告退了。”不知为何,岑长青突然很想溜。
岑长青快步出了门,消失在长廊转角。隋瑛关上书房门,转身看林清。
“遇安,我来找你……”
“别说,”隋瑛走近,将食指点在林清唇上,“知道你要说什么?但现在不要说。”
“为何?”
隋瑛笑了,“因为说话,我便不能吻你了。”
他捧起林清的脸,含住他的唇,吻得动容,吻得让人双膝发软,差点化在他的怀里。
“呜,哥哥……”林清呼吸不过来,推了推他。
“可是几天都没来找我。”隋瑛放过林清,凝视他亮晶晶的嘴唇,好似嗔怪道:“一找我就是公事。”
林清抿嘴一笑,眼眸便横波潋滟的,“别人因私事不得见你面,怎的,我是因公事而讨你不喜欢了?”
“喜欢,于公于私,只要你来,我都喜欢。”
——
都是清风似的人,怎的一见面就干/柴/烈火,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吻着吻着就生出旖念来。
不知为何,今日林清倒是放纵得尽情了些,脸颊烫得好似火烧,身躯柔软仿若无骨。头颅低垂,颈骨顶起薄透的皮肤,黄玉流云冠外垂在侧,一抖一抖,最终坠落于地,青丝四散,缭绕于瓷白背脊。
“啊。”林清吐出一口灼气,颤栗的身体便如弯弓般后仰,后脑靠在隋瑛肩头。
“晚儿……”
林清瞬间卸力,软软地朝后倒在隋瑛怀里。
“还受得住罢。”
“不要停……”他几乎濒死般地说。
隋瑛便不再言语,他素日身体健壮,对怀中人又是欲/望非常,便将人合身抱起,挂在自己身上。这下,林清纵使再放纵,也是低声求饶起来。
隋瑛却是上了头,并不将人放下,林清两根莲藕似的脚踝搭在他肩,他侧头吻了吻,脸上笑着,好似醉倒在这极致快/意当中。
两人还真是一撞上彼此,就脱胎换骨,化身瘾/君子来了。
可这事若非出于爱情,怎会叫人如此痴迷。
这欲一得到满足,林清便是半晌缓不过神来。隋瑛不敢大动作也是出于此,他总害怕把这怀中人给折腾坏了。
这泡在药罐儿里的人,也是他护在心尖儿上的人。
“晚儿,哥哥带你去睡会。”
林清软软地点了点头,接下来发生什么也都并不知晓了。隋瑛为他擦干了身子,便将他抱在一张罗汉榻上,搂着他小憩了半个时辰。醒来时,林清见屏风后隋瑛已经穿戴整齐,正凝神批改表章。
他撑起身子,盖在身上的毛毯垂落,露出肩头。隋瑛抬头看了他一眼,扬了扬下巴,“盖好,别着凉。”
林清嗯了一声,并不从榻上离开,斜斜地靠着,望向隋瑛,眼眸闪烁,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