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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林清知道他并非以此为骄傲,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什么样的情况都不能改变他,他身体力行去尽职尽责,且希望大宁朝官员都如他一般,恪尽职守,忠君爱民。
  “毕竟我答应过你,给岐王一个高效廉洁的官场。我宁朝幅员辽阔,无论是京官还是地方官,应给予充分自主权,在这一基础上,监察机构尽心尽力,但更重要的是对官员的道德品行加以更为严格的高要求。”
  说罢,隋瑛便又出了门,登上马车,马不停蹄地在京内各处忙碌。林清叹息,是,要让他人成事,自己就得先是标杆。
  隋瑛如此做,并无不妥。旁人之所以做不到,大多都是出于怯懦。
  可隋瑛从不怯懦。
  那么自己呢?
  林清笑了笑,也好,这大宁朝的风气也该整顿整顿,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该整顿。
  林清踱步在廊下,萧慎这些时日大多都不在岐王府,他便也去的少了。但有些事不能耽误,听范说,太子依旧在养病,张邈时常去东宫,却也以头风为由,告假于府中修养。
  不知道他们在谋划些什么,有些事情要做,就得尽快做。犹豫只会带来更多的不确定因素。
  只是林清嘱咐萧慎,在此次京察中,一定要顺服听从隋瑛的话,切不可有所懈怠。萧慎自然明白其中道,林清凡事只要给个提醒,他就能贯彻执行。也是两人之间的充分信任,才让这条路走得更顺畅。
  只是在一件事上,萧慎一直有所犹疑。
  “忠王。”林清在某日傍晚轻点桌案,“夜钦如今有了起势,明面上他亦是忠王的人。只要殿下拿个主意,我便去拜托倪择之去造声势。”
  萧慎垂眉:“我不想把二哥牵涉其中,他待我极好。”
  林清音色渐冷,“如今太子和张邈都隐匿噤声,所谓敌暗我明,已是势危,不混淆视听,声东击西,殿下莫不是还想陪为师走上一条老路。”
  “怎么会!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过往二哥也受太子打击多回,我担忧他……”
  林清站起身,“殿下难不成想回头?”
  “不,我只是在想,这是否必要。”
  “一朝不慎,满盘皆输。”林清深吸一口气,冰冷道:“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说罢,林清拄着拐杖走出了门。萧慎难过地看向林清的背影,他一瘸一拐的消瘦身姿湮灭在日光中,年轻的王爷垂下头颅,下定了决心。
  ——
  张府外,冯延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去年他联合张邈搞掉了林清,原本以为这事就已经过去,没想到陛下却赦免了他。这个人活着跟死了可是天壤之别,他本就胆小,听闻林清养好了身体回到顺天城更是夜不能寐。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太子又出了这等丑事,就是首辅也无能为力。情况没有最差只有更差,今年轮到了京察,他死命去争却没争过隋瑛,隋瑛对他的人手又是磨刀霍霍。
  而这两天,他又听到坊间传闻,忠王有了夺嫡心思。
  “阁老,我算是看不懂了。这事儿忠王也要来掺合上一脚?咱对付一个都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冯延年拿了张帕子直揩汗。
  忠王跟岐王可不一样,忠王是庆元帝继位后的第一子,生于即位的那一年。其生母为当时贵妃,母系势力亦不容小觑。若非他性情单纯,头脑简单,东宫之位还真不好说。尤其是他身边多年来一直又一个程陨霜。这程陨霜在王府里讲学,暗地里又不知为他笼络了多少人脉。
  想到这里,冯延年只觉得喘不过来气。
  “大热天的,你穿了太多。”张邈语气轻松,甚至有一些调侃意味。
  冯延年讪讪地笑了笑,近日来上他府上哭诉的官员太多,他不好意思穿轻薄却昂贵锦缎常服,于是装模作样地弄了几件朴素棉衫,这大热天的,都快给他捂出痱子来了。
  “阁老,太子目前如何?”
  “在宫里养着呢,挺好。”
  冯延年撇了撇嘴,他总觉得张邈近日来有些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他亦说不上来。
  “延年,有些事情不必太过急躁,也不必太过忧心,这么多年,不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吗?看不明白,就静下心来看一看,或者专注于手头上的事。你刑部那么多冤案还没审,趁早审完了罢。”
  张邈倒是少有地和颜悦色,冯延年却不由得嘴角抽搐。
  “有些冤案,怕是审不得。”
  张邈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审不得的,该审的就要审,延年——”
  张邈突然将目光定定地落在冯延年身上,“这话我也就对你说了。”
  冯延年打了个哆嗦,苍白道:“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张邈不再言语,顺天城上,乌云密布,夏末的一场暴雨正在酝酿,转瞬间,倾盆大雨瓢泼而下。
  森寒的闪电照亮张邈沧桑的面孔,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冯延年感到彻骨的寒冷。
  第118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这世间不仅仅只有爱情……
  注视这瓢泼大雨, 林清屹立于云栖苑下,衣袂飘扬。正如这外界的喧嚷,他的内心, 也在掀起一场风暴。
  “这是一场秋雨。”林清伸出手,雨点啪嗒啪嗒打在他的手上,“入秋了。”
  “您想怎么做?”范在他身后, 恭敬地垂眉。
  “把来周弄到宫里去。如今府上三百护卫,再加上吴晗手下的三千精锐,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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