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可是这儿本来就是为了打桩挖出的坑,除四周的钢筋和滚滚涌进来的混凝土,江牧野看了两圈,都没能找到有用的东西,最后,他不得不朝着混凝土里摸,摸着摸着,还真被他摸到个东西。
  滑溜溜的塑料质感,上面还带着些许水渍,即使没拽出来,江牧野也第一时间get了:这是件雨衣。
  和雨衣一起摸到的还有个什么,江牧野弯腰抓牢,试图把那个东西试图拽出来,可能是他弯腰弯得太低,原本放在上衣口袋的镜子掉了出来。
  轻轻的一声脆响,原本光洁的镜面突然裂开条红色缝隙,紧接着缝隙迅速盘踞扩大,一转眼的功夫,就凝结出整张鲜红色的网。
  “李琀?”江牧野对着破碎的镜面喊,“是你吗?”
  红网没传来声音,回应江牧野的,是只破网而出的手——白净修长,指尖还有小片红色痕迹。
  这手江牧野很熟悉。
  那只手冲出红网后,一把拽住江牧野衣领。几乎是同时,管口原本规律涌出的混凝土改成了倾泻,眨眼间厚重的混凝土就没过江牧野胸口。
  胸腔中的空气瞬间挤压殆尽,江牧野拼命张开嘴,随即天旋地转。
  再次睁开眼,江牧野看见了倾倒在身边的竹篾,竹篾上原本香喷喷的米饭此刻僵硬干瘪,饭粒上还沾染着大片大片的红色。
  竹篾旁边,李琀正苦着脸处理手上伤口。
  第10章 曦和庄验门杠 估计是发现江牧野醒……
  估计是发现江牧野醒了,李琀蹲下碰碰他:“没事儿就吱一声。”
  江牧野没出声,只是眨巴两下眼睛。
  “完了,这孩子傻了。”话虽然这么说,但李琀微微松了口气,眼底神色回暖。
  “不能吧?真傻了?”王小兴担心地凑过来,对着江牧野左瞧瞧右看看,“局里出事得算工伤吧?也不知道泊川集团会不会多赔点儿。”
  “工伤个屁?我看就是你师父技艺不精。”张仲冷哼。
  “才不是我师父的问题,我师父入行这么多年,出事还是头一次。”王小兴据理力争,“李先生的牵魂镜不也差点儿没起作用?要不是李先生当机立断以血祭镜,牧野多半就要折在里头。”
  原来那个圆圆的小镜子叫牵魂镜啊,江牧野想,听名字就是个好东西,可惜他被拽出来的太突然,没来得及捡。
  说到捡,江牧野愣了愣,一骨碌坐起来:“包,是双肩包。”
  所有人都看向他。
  “我在混凝土里摸到的除了雨衣,还有个双肩包。”大概解释完自己混凝土惊魂,江牧野拍拍屁股爬起来,给自己开瓶矿泉水压惊。
  几口冷水灌下肚,江牧野又记起在溪流里翻滚的遭遇。
  “遭了,冯安。”扔开矿泉水瓶,江牧野拽着郑天原描述,“联排别墅附近有个转弯,旁边挺大一棵树,再往后是溪流,园区里是不是有这么个地方?”
  “有、有。”郑天原脸色很差,“是有这么个地方。”
  “冯安估计在那儿,你快带酒店的人去找。”江牧野说,“我梦里看见冯安开车冲出去,侧翻滚进水里了。”
  目送郑天原他们离开,江牧野又拽钟士有:“我感觉那附近好像有点问题,但说不好,麻烦你们也一起去看看。”
  钟士有应了声好,带着王小兴走了。后厨只剩下江牧野、李琀、张仲和孙丰年四个人。
  “你们俩怎么不去帮忙?”江牧野盯着张仲和孙丰年看,“特别是你,张仲,拖后腿的一把好手,迄今为止什么正事没干出来还好意思偷懒?”
  被这么怼脸开大,张仲脸皮再厚也有点儿下不来台,骂骂咧咧嘟囔几句,他带着孙丰年也走了。
  后厨就只剩下江牧野和李琀两个。
  “那个,你手没事儿吧?”沉默了几秒钟,江牧野凑近李琀,抓着他手看。
  原本白净的指尖上多出很长一道口子,边缘锋利整齐,估计李琀这次没靠咬,而是就地取材,用刀划破的。
  “这次谢了,多亏有你的镜子。”江牧野说。
  “把他们全支走恐怕不只为了道谢吧?”李琀收回手,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个创可贴,熟练包好手指。
  “也不算支开,冯安真在那儿。”江牧野实话实说,“只是...”
  措了会儿辞,江牧野再次开口:“梦里一共三个场景,后两个场景都出现了黑色雨衣,但第一个场景,就是冯安出事儿的场景里,我没看见雨衣。”
  李琀轻轻皱了下眉:“没出现雨衣?”
  “这事儿我总觉得有点儿怪。”江牧野思考了一会儿,“假设啊,我是说,假设这个黑雨衣代表了不好的东西,就是鬼,假设这个黑雨衣出现意味着有鬼,或者说,意味着是鬼做的,那这件黑雨衣没出现,是不是就意味着不是鬼做的?”
  “你是想说,冯安的事不是鬼做的?”李琀理解了江牧野的意思,“的确有这个可能,有的时候人能比鬼还可怕。”
  “对了,梦里我从电瓶车滚进水里,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到了头,后来在混泥土里我又摸到了那个东西,我敢肯定是个双肩包。”江牧野皱着眉头揉了揉脑袋,“包里的东西挺重的,长方形、有棱有角,我本来以为是板砖,但现在想想更像是钱。”
  李琀:“钱?”
  “一捆一捆扎好的钱,1w一捆,10w打个塑封,银行大额取现都这么搞。”江牧野估算了一下,“那个重量,我估摸着差不多50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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