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一个寺庙的祭典现场。
  视频里只能看到燃起的灵烟以及密集的人头，拍摄者是用手机自拍杆将手机摄像架起，从上而下拍摄的。
  背景音乐也没有加什么乱七八糟的音乐，而是典礼现场神秘庄严的祷词祭礼声，让人可以更加清楚地感受到现场的情况。
  视频播放到这里已经有人认出里面的建筑地点是在哪里，纷纷在弹幕上划过。
  ‘这不是白云观嘛，前几年装修封闭的时候我还去看过呢，这么快就修好了?’
  '白云观？是不是几年前那个杀人案里的那个。'
  ‘我说怎么这么耳熟，现在竟然变成这样了吗？’
  ‘现在好像改名了，被人承包下来改叫金乌殿了。’
  ‘这是在拍个什么？’
  ……
  厚厚的弹幕把视频页面都要盖住，但不明所以点进来的人还是打开了弹幕试图找到为什么这条视频会关联在‘日食’下面的首位。
  很快，视频的祭词声好似快到了高潮，弹幕也瞬间清空，好像观看的人也被内容震惊到。
  只见，一个穿着金红色道袍的面生小道士，站在有几分简陋的木台上，念出“神之归多佑，兮除疾苦，恭扫神台，祈福祷祭。”的时候，殿内前来祈福的人纷纷双手合十闭目。
  那高台正中燃得正旺的灵烟忽而改变了方向，在视频中看去就是，小道士展臂一挥，身后的烟气瞬间化作一只引颈向上的灵鸟，长鸣一声向天空中飞去。在场的人无不惊讶地抬起头朝天空看去，议论纷纷。
  霎时间，天空就暗了下来。
  ‘这是剪辑过的吧’
  ‘特效太假了吧。’
  ‘这假视频怎么点击这么高的。’
  ……
  死寂了片刻的弹幕瞬间又活了过来，翻开下边的评论，在几万条评论的最上面赫然躺着几条带着认证的蓝底官方评论。
  a市特级公安：相信科学啊，但烧香拜佛还是要去正规地方，金乌殿历史悠久是假期度假好去处。
  a市政网办：素质上网，文明你我他。
  ……
  虽然很快评论很快就删除了，但快不过网友截图的速度，随着国/家气象台的账号专门出了一期日食解说科普视频，末了还点赞了一位同样很高的玄学大佬的评论。
  那位大佬的评论下面建起了几百层高楼，反倒最上面却只有一句：金乌降世，福泽棉长，今年会是个好年。
  一众网友：？
  难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吗。
  在这之后更是涌现了一大批真真假假的道派以及一种玄学博主的分析，人们很快就在更个分析的帖子里惊讶地发现，最初在太阳里出现的那个黑红色的影子，放大降低明度后真的酷似一只不知名的鸟类。
  聪明的网友很快就联系起来那个莫名其妙火起来的视频，可在想要去翻找时却发现那条视频已经被网站监管给下架了。
  于是这一批流量也就自然而然地涌进了金乌殿的账号中。
  对此发生的一切，林臻却一点也不知情，她带着落日正在悠闲地逛着翻修一新的金乌殿。
  这些年她一点点，用赚回来的香火钱以及解决各种事的佣金将连同原先白云观的地方又向外阔大了接近两倍。前院是香客朝拜以及上香参观的地方，后院则是她和一种寺庙里的道士以及管理居住的地方，除此之外，还有一小块她单独辟出来的空间……
  温暖柔和的暮色轻轻打在地面上，留下几棵树的影子，林臻和落日的影子也在其中，只不过挨得极近，远看过去就像是一个。
  林臻牵住落日的手，一边向自己的宿舍走一边说着路过的建筑，还有三年中她在里面做过的事情，林臻还从未知道自己竟还是个话痨的人。
  落日的目光跟随着她的话向那些地方看过去，不过最后总会还是落回她的脸上。
  林臻说着说着，发现身旁人听着也似乎没有一开始那样专注，只得听了下来，转过头看向落日略显疲惫的眼睛，“怎么了？要不要先去睡一会儿？”
  毕竟是刚刚苏醒，林臻觉得还是以落日的身体为主比较好。
  “还好，不是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我还期待着呢。”落日摇了摇头。
  林臻却没那么轻松再被她糊弄过去了，当初在医院鬼打墙异境里她明明就被耗费了大量的力量，就连身体都缩小了很多，但后面仍然强撑着守在她的身边，最后选择那样破釜沉舟的方式……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紧握住落日的手，想说算了，反正那里也没有建好，你这样我很不放心还是先带你去休息。就被忽然伸过来的一只手扰乱了思绪，噤了声。
  那只手在林臻额头上停留一小会儿，径直伸向她的头顶，将原本就不怎么柔顺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
  “对不起啊，说好的会一直陪着你却让你一个人等了我这么久。”
  听到这句话，林臻不禁眼眶微湿，曾几何时她从梦中醒来，对着窗外的一轮孤月沉默许久也捉不住梦中人的一片衣角、一个侧颜。也曾在无尽的等待中慢慢地产生恨意，你是谁？为什么纠缠着我不放，又不肯让我找到你？
  但是直到枯树又逢春，寒木重生枝，那个人真实地从虚空中走出来，对她张开双臂。
  她才明白，那些恨意和不甘简直太渺小了，和巨大的喜悦相比那些不过是根本不值得一提的。可若要她再来一遍，再经历一次那种看不到希望的恐惧与茫然，林臻承认自己做不到。